边徵听罢,沉静的眸子抬了抬,看着这般如昼的灯火,沉默半晌,清冷地说:“应是喜欢的。”
曹汀山看了看边徵,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自从边徵落入他手里,他从未给过边徵自由。就算他回到边徵身边,带着他去哪里,也都会用一根铁链栓住他的脚腕,而他自己则攥着铁链的另外一头。
他知道,边徵是被他生生折了翼的飞鸟。
这是他多年前做的决定,他并不后悔。
“这里人太多了,我们去船上罢。”曹汀山说道,伸手再度搂住边徵的腰,足尖一点,带着他落到了一艘船上。
小木船晃晃悠悠,船夫从船屋里走出来,曹汀山丢给他一些银子,示意他随意开,然后就带着边徵进了船屋。
两人甫一坐下,曹汀山便将边徵拽到了自己怀里,他深深看着边徵的脸,宽大的手掌拂过他脸颊边的簪花,指尖的厚茧不轻易间触动了了边徵的睫毛。
边徵被弄的有些痒,轻轻转过头去,对此并不愿多做理会。
曹汀山心下微动,大掌压着边徵的头,也不介意边徵脸上似有似无的白色面纱,不管不顾地吻了上去。
边徵双眼猛地瞪大,他惶恐地看向屋外的船夫,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曹汀山有些不满地抬起头,伸手猛地一挥,内力带动着劲风,将整个船屋的窗子全部闭合,随即,曹汀山一把扯掉边徵的面纱,一使劲,将边徵压在了甲板上。
“呃!”边徵哼了一声,手脚并用地推拒着曹汀山:“做什么!我不要……”
但他与曹汀山俩体格和力气相距甚大,边徵的拒绝在曹汀山看来,不过是种变相的催促,曹汀山抿了抿自己有些干涩的嘴唇,脱下手上碍事的轻甲,开始慢慢……
“啊!”边徵登时鲤鱼打挺般剧烈的抖动了一下,他双手死死抓住曹汀山的手,咬牙道:“不要、我不要……!”
“乖。”曹汀山手上动作不停,他低下头,嗅着边徵的发丝:“阿徵……宝贝,你今天真好看。”
“不……不!曹……曹汀山!”
边徵瞪着双眼,蓦地大喝一声,随即,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是拾玖的声音:“将军,拾捌拾玖前来,有要事禀告。”
第112章 火树银花(二)
曹汀山一愣,他双手撑起身子,转头看向门口的方向。
半晌,他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平静了心神,坐起身,双手将边徵的衣服拉好,沉声道:“进来。”
话音一落,船屋的门便被打开了,拾捌和拾玖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分别向曹汀山行了礼。
边徵拢了拢自己的衣服,抬眸看去,只见拾捌的左臂衣袖空空荡荡,那左臂,便是上次在瞿都,救明德帝时被废掉的。
“将军。”拾玖率先开了口,他抬眸看了一眼边徵,意有所指道:“关于街上那些人……”
曹汀山会意,拍了拍边徵的腰,道:“阿徵,你先出去。”
边徵垂眸看了他一眼。
曹汀山从怀里掏出一根金蚕丝编制的结实绳子,从边徵的腰间紧紧围了一圈,道:“今日良辰美景,就不用锁链了,这金蚕丝,遇火不化,遇刀不断,你出去之后,将门关起来,等我拽绳子这一头,你便进来,知道了吗?”
边徵不去看他,他面上一丝一毫的表情都没有写,像是已经习惯了囚禁的鸟雀,就连最后的挣扎都已经放弃。
曹汀山满意地笑了笑,替他将他的面纱重新整理好。
边徵就那样站起身,腰上拴着解不开的金蚕丝,一步步走到船屋外,关上了门。
曹汀山这次好心,金蚕丝足够长,长到够他走到船头。
船头处,摆放着一大摞烟花,这是此次灯会的庆贺项目之一。
烟花被一层亚麻布罩着,防止误燃。
边徵垂眸看了看,随即,他眼中闪过一抹厉色,足下猛地一踢,亚麻布被掀翻到河中,正在船尾摇桨的船夫自然不会发现。
然后,他再度伸出脚尖,踢翻了装着火药的烟花筒,并将烟花筒的方向,对准了船屋——
船屋内,拾玖和拾捌正神色凝重。
“大虞的人?”曹汀山的声音带着刺骨的寒意。
“正是。”拾玖道:“看他们的隐匿方式,像极了边子濯的暗卫。”
拾捌在一旁补充:“回将军,我们曾与那厮的暗卫交过手,不会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