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卿被激起了愤意,片刻后却又不气了。本来她还打算与谢临渊理论几句,说完方才被亲吻打断的话。如今也什么都不想说了, 她何必再浪费口舌。她转身一把抄起地上龙纹剑,用力拽掉上面的剑穗。线绳崩断,穗花扬起柔美的曲线。
郁卿攥着剑穗,塞进袖里,又把龙纹剑随手丢在了地上,发出叮当一声嗡响。
谢临渊顿时脸色阴沉:“放肆。”
郁卿向后退了好几寸,给他捡起龙纹剑空间,却瞧见他两步走来,跨过龙纹剑,伸手拽她袖中的剑穗。
“拿来。”谢临渊伸手。
郁卿抿着嘴不说话,又后退两步。心中还有些惧怕他治她耳光罪。
只要不杀她就行。但打廷仗很疼,她受不了。
若不然让他打回来,但谢临渊力道很大,被他打一巴掌估计也疼得够呛。
郁卿叹了口气,怎么想都希望能糊弄过去最好。
谢临渊自上而下俯视她:“天子佩剑你也敢动?”
郁卿捂着袖子:“我动的是剑穗。”
谢临渊拽住她袖子就抢剑穗,冷声道:“那也是朕的剑穗。”
郁卿死拽着主端不放,仰头呛他:“剑穗这么低贱的玩意儿,怎堪配大虞天子之剑?”
谢临渊执意攥紧了尾端,不肯放手:“朕说配就堪配。”
郁卿定定回视他,在挣扎拉扯间,迅速抠开剑穗的结绳。
只听一声微不足道的弹响,二人身形俱向后一顿,手上共拽的金色剑穗溃散成一堆乱线,散落在两人鞋履之间。
谢临渊的视线缓缓下移,再看向她时,淬满了恨意与苦涩。
郁卿攥紧手中最后一根金线,颤抖的嗓音依然暴露了惧意:“陛下若想要剑穗,尽管命内侍们去寻一条最漂亮的,唯独这条不行。臣妇为解薛郎烦恼才编了这条剑穗。它一开始就不属于陛下,就算陛下执意挂在天子龙纹剑上,也无法掩饰它是个二手货。”
她清透明净的眸子圆睁,踮起脚尖,仰着雪颈,一字一顿道:“陛下,你只能拥有二手剑穗。”
殿外雨泼洒而下,似滚动的怒潮。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