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临渊一滞。
难道不是年少时的她,向他索要金缕衣吗?
然而,谢临渊刚要开口,忽然身子一斜。
他似是身经百战,有些耐药性,竟咬着牙一时抗住了。
谢临渊死死扶住桌沿,试图撑起上身,视线瞥过茶杯,他猛地盯向郁卿,眸中尽是不敢置信,悲恨交加。
“为何……”他半句没说完,墨黑的眼瞳散乱,彻底栽倒在桌上。
郁卿瞪大眼,浑身颤抖,急促地喘息。
她慌张地掏出剩下药粉,掰开他的嘴,悉数撒进他口中,胡乱提起壶把,往他嘴里猛灌。
茶水顺着他脖颈落入龙袍领口。
殿外传来内侍的高声通报:“陛下,可要摆膳。”
郁卿猛地一抖,茶壶摔在地上,碎裂声响!
殿外沉默一瞬,郁卿捏着嗓子高声道:“都下去!”
内侍们似是误会了什么,郁卿正好想让人误会。
她尝试将谢临渊拖上龙床,胳膊却颤抖脱力。
她又急又气,狠狠踹他!
“疯子!狗皇帝!我恨你!倔驴!狗贼!让你欺负我!让你骂我!强上我很爽是吧?让你爽!让你爽!去死吧!”
郁卿踹得腿都麻了才停下,恍然发现脸上都是泪水。
她用袖子擦了把眼泪,用鞋尖踢了踢他的鬓角。
他并未苏醒。
郁卿唇角缓缓上扬,露出一个无比真心,无比畅快明朗的笑容。
天上忽然刮起狂风,殿内喜烛飘忽闪烁。
郁卿笑着笑着,忽然捂住嘴,哽咽地停在原地。
眼泪倏然落下。
滴在金阶上,滴在他脸上。
她环顾这座庄严又靡丽的天子寝宫,处处错彩镂金,好一派金碧辉煌,锦绣天地。
这高高在上的皇宫中,大虞最尊贵的天子,就躺在她的脚下。
他完全丧失了警惕心,居然会饮下她倒的茶。
人可从来不会倒茶给仇家喝,除非想药倒对方。
谢临渊长在无数阴谋诡计中,为何也会栽在这最简单的伎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