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郁卿委屈得要命,一股脑说了好多。说爸爸会带她去便利店,把零食袋藏进她的床头。就算妈妈发现,爸爸也会故意说是他藏的。妈妈早就看破了,只是装作不知道,纵容她偷吃。
还说她如何被乞丐们打伤了腿,被一个老头差点摸了脸,邻里们说她来路不正经,看见她就会拿笤帚打跑她。
“我只是坚持不下去了,我想我爸爸妈妈,我想回去……”
林渊听了半天,笑了一声:“原来你也是丧家之犬。”
“你才是丧家之犬!”
“我没说过我不是!”林渊咳了咳,深吸一口气,厉声道,“所以像我们这种人,想过得好就得自己咬牙站起来,想要什么就得自己去抢,谁也不会给你依靠!明白吗?你要真不想活了,我现在就把你扔出去,正好让这场大雪埋了!”
郁卿吓蒙了,蹦起来抹眼泪,冲他吼:“你怎么这么凶!我是个女生啊!”
林渊似是也意识到他太凶了,放缓声音:“我不管你从何而来,是男是女,就算是条狗,也能靠自己好好活着。”
郁卿垂着脑袋,沮丧地发现自己不敢死了。
片刻后她坐到床边,烦闷道:“你空话说一堆,我还是得死啊。”
“你不是拿了三贯钱?”
“可是这雪不停,我又去不了镇上。周围邻里看见我就打,还不如给我三碗米。”
林渊笑了声:“有谁曾好心给过你吃的?”
“王大伯。”
“拿着钱找他。”
郁卿狐疑地瞥了他一眼,一开始王大伯的确会施舍她一口饼,后来再看见她,直接将她撵走。
这个村里人都很讨厌她了,但她也没别的住处。
郁卿将信将疑拿着铜板去了,换回来一罐米。
林渊好像早就知道如此。
郁卿却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明明王大伯也不缺这点钱,却转变了恶劣的态度。
他说:“善心和钱都是筹码。换不来只是筹码不够。”
郁卿觉得有道理,又觉得违和,但换到米就行。
她抱着米罐,钻进厨房倒腾了大半天,垂头丧气走出来,坐到床边:“完蛋了,我可能又要死了。”
林渊被她逗笑,连咳好多声:“又怎么了?”
“我把手都钻破皮了,还是生不出火。要是有电磁炉就好了。”
林渊陷入沉默,应是没见过不会用燧石的人。郁卿的常识少得可怜,嘴里又有一大堆似是而非的词。
“那你这个冬天怎么过来的?”
“就……都生吃,冷就硬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