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冷笑一声,说:“我教你。以后谁欺负你,你就杀了他,踩着他的尸体往上。”
他取出短刃,让她握住。而他握住她的手,引导她无力的手臂,以这种角度……
郁卿屏住呼吸,睁大眼。
曾经发麻软绵的手臂,在一次又一次扇他巴掌,锤他脑袋,用刀划开他心口时,渐渐生出筋骨。让他那年使出的力劲,穿过八载岁月,终于传达到她的手心。
她像他一样静止,狼面朝她咬过来的瞬间,扬手卡在下颌,举起短刃,刺进喉咙,刀锋向左转开——
以他的角度,用他的力道。
鲜血喷涌,如天女散花,瞬间溅她满身!
郁卿尖叫出声,迅速捂住自己的嘴,猛得推开倒在她身上的牧峙。
他死不瞑目,瞪大的眼中还残留着浓浓的震惊,似是完全没想到,郁卿不止敢扇人耳光,还会从腰间抽出一把薄刃,敢一刀割破他的喉咙。这一刀看似简单,却是千锤百炼后的角度和力劲。他至死才明白自己太轻敌了,北凉人的弯刀永远砍不断他的脊梁,他败在柔弱女子的小匕首上。
郁卿一动不动,呆呆地僵在原地,亦不敢置信自己杀了牧峙。
帐外忽然起了大风,雷鸣阵阵。
满帐烛火随雷声震颤摇晃,郁卿手脚冰冷到麻木,想站起来,却找不到自己的腿。
她依然维持着高举匕首的姿势,直到手臂发酸,短刃跌落在地,她才颤着手,缓缓摸到匕首柄。
刃上血被一滴滴水珠洗开,郁卿看见上面映出自己流泪的倒影,以及匕首根刻着的小小“渊”字。
就在此时,帐外传来熟悉的声音:“阿耶,你在吗?”
还没等郁卿扭头,帐帘就被掀开,牧放云钻了进来。
他一抬眼,无法动弹半分。大帐混乱,鲜血横流,
郁卿满身满脸的血,半靠在床边,手持一把短刃。
而他的阿耶倒在地上,被一刀割喉,已经咽了气。
“你——”牧放云浑身发抖,震惊愤怒悲痛一齐涌上喉咙:“是你杀我阿耶?!”
郁卿浑身一激灵,被少年的怒嚎唤醒。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