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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之剑 第57节(2 / 2)

阿皎自然是要同她一起的。

宁皎应了声,身形一晃便跟在了她身侧,像是一道沉默的影子。

二人正要动身下去,却又被叫住了。

“你们这就走了?”青衣道人问。

宁和不解道:“不知前辈还有何吩咐?”

“我这灵菇于修行之人大有好处,你也尝过了一回,应已有体会。”青衣道人抬袖示意了一下周围,问:“难得能来一趟,你不摘上一些,便要走了?”

宁和说:“此为前辈之物,晚辈取其一解毒即可,怎可多拿……”

“好个小迂腐。”青衣道人笑道,不以为意:“叫你摘你就你摘,恁的多话。”

他指了指宁和,说:“你去摘,正好也练练你那新学的剑法。自己去,别叫你那小蛟帮忙,把他留在这儿,也陪我说说话。哎,这小蛟,又瞪我,哈哈,贫道就喜欢你这脾气!”

宁皎冷着一张脸,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瞳盯着他,目光里似乎隐隐带着几分杀气。

宁和沉默了一下,默默地提着剑走了。

第七十九章

黄沙闷热细密, 虽然压得不算很紧实,但人裹在里头也只能闭着气,眼睛也无法睁开。宁和如今腹有金丹, 靠一股灵气撑在胸中, 在这沙下撑上个几柱香时间还是不成问题的。只是沙子里到底不比平地, 行进艰难,宁和不得不拿剑在身前不断劈砍着开路, 才能顺利往下潜去。

这黄沙不知积了有多少岁月,简直有海那样深不见底。宁和一路劈沙而行,还得小心避让着使自己不至撞上沙中埋着的灵菇茎身,实在不易。

不过宁和心情倒是还算平静的,青衣前辈既然说了出口在这下面,想来总会到的。

她能感觉到阿皎就跟在自己身后,因而每每挥剑的力道总是尽可能地重,想着把空挡清大些,生怕自家学生叫沙给埋了。

然而这段路倒也没有想象中的难熬,宁和只觉得在自己仅是略感到憋闷的时候,眼前忽然一花, 再睁眼面前就已经是那熟悉的弟子殿了。

脱离了沙体通身一松,连带着那些腥甜之气也都一扫而空, 宁和心情颇感舒适, 掸掸衣衫, 面上露出些笑意来。

一边回过头:“阿皎,你可——咦,前辈?”

宁皎方才跟着宁和钻沙子时, 大约为了方便,是以蛟形在游走。如今出来了, 就又换回了人形。落地立在那儿身量昂藏,一身黑袍片粒黄沙不沾,虽然一张脸上依然一片冷漠没什么表情,但胜在面白如玉,看着倒也是俊美郎君一位。

不过宁和此刻的目光却未曾在他身上停留,而是落在他身后几步外手持拂尘的青衣人身上。

宁和很是惊讶:“前辈您这是……要与我二人同行不成?”

青衣人看着她,笑道:“怎么,你不乐意?”

“前辈哪里的话。”宁和忙道,“前辈愿意相陪,晚生自是不胜荣幸。”

“我跟着你,自是为了帮你。你既什么也不知,比起旁的那些知道的,说来倒也不甚公平。贫道既然说了要将此间之事都告知于你,自然得一路跟着,提点一二。”那青衣人轻笑一声,“好在你这小书生倒也不算惹人厌,我这些年天天在这山里待着也没什么意思,来同你说说话也好。”

“这是再好也不过了,”宁和听了,顿时面露感激之色,拱了拱手道:“有劳前辈了。”

“行了行了。”青衣道人挥了挥拂尘,点点后殿九重阶的方向,“赶紧自去吧,拿了东西好上路。”

“是。”宁和喏了一声,又回头朝宁皎招了招手:“阿皎,快来。”

这九重阶按理说是来了弟子殿的都可以上阶取一样,见宁和叫她那蛟学生一起上去,青衣道人笑了一声,没说什么。

这第六层的玉阶里,房间似乎要比先前的来得大上了许多,一副副架子连排纵横,整整齐齐地摆着,几乎不见尽头。依旧是有木架子、铁架子、玉架子,架上各色物什或珠光宝气、或光华内敛,各有样式,直叫人目不暇接。

乍见此处这满室琳琅,尽管也不是她的,但宁和仍然感觉十分愉悦。对着这些好物,可比在黄沙里打滚要来得叫人舒心多了。

她站在原地,心中思索了片刻自己有什么需要的。法衣,身上这件尚还能穿;剑,也有熹追送的寒水剑。此处新鲜东西倒是多的很,笔墨挂画、书册奇玩,样样都精美得很,叫宁和也忍不住多看几眼。然而此时到底不比平常,还是选些必须的为好。

她想了想,觉得自己既然没什么缺的,那问问阿皎也好。

宁和便转头看向身旁的宁皎,温声道:“阿皎,你可有什么想要的?要么选件法衣吧。”

宁皎本来目光正望着前方某处,听见她说话,侧过脸来,一双碧翡般的眼眸冷冽湛然,有若一汪寒潭。

他道:“无须。我这一身皮在,已胜过许多外物。”

顿了顿,又说:“老师想要什

么,我为你取来。”

他之前被那伏风门的程景仁拘着时,那人恨不能一人拿尽所有宝物,只有吩咐他拿这拿那的,从没有问他要什么的时候。

他不肯给,他就偏要拿。最开始是不懂得,后来等他明白过来这东西原该是来者一人拿一件的时候,宁皎拼着挨他一鞭,也不肯再拿程景仁要的,而去给自己选了本法门,藏进鳞片里打死也不肯拿出来。

合该是他的,那就谁也别想抢走。

但宁和是不同的,她若想要,他就愿意给。

宁和听了,却摇了摇头,说:“再硬的鳞甲,也总有磕伤碰伤的时候。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防祸于先而不致于后伤情。这青云顶中危险重重,能多护上一层,也是好的。你还是拿一件吧。”

宁皎幽绿的双眸里掠过一丝茫然。他是跟着宁和学了几个字,读了几页书,这几日也能寻常说些话了,但句子一长,却还是听不太明白。尤其宁和还顺口引了两句孟子中言,就更叫蛟难懂了。

宁和也反应过来,一边引他去挑法衣的,一边顺口同他解释了一番:“这话的意思是说,提前做预防,才能够避免在祸患到来了之后悔痛伤心……”

放法衣的架子足有好几排,有金丝银线、珠玉以饰华丽非凡的,也有素净淡雅多绣暗纹的,宁和也看不出哪件好,便让宁皎自己取一件。

宁和说话,宁皎通常是不会反驳的。他在几个架子间走了一圈,手里拿了件纯黑的、同他如今身上穿的瞧着别无二致的回来。

宁和看了失笑,心道却也是蟒兄会选的风格。

虽然已经十多年过去了,一人一蛇也早已与从前不同。但看到宁皎,她心里想起来的总是那日在村里头,她久别归家,掀开米缸,乍然间见到的那尾双瞳碧绿的大黑蛇,与她朝夕相伴多年的“蟒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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