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呢?当一切水落石出,在决心肩负起沉重的未来之后,你还能装作一无所知,与他回归不咸不淡的上下级关系吗?
为了未来,你不能;平心而论,你也不想。
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如今的你已经无法和他成为陌路人。改写未来需要他的力量,即使太阳再高不可攀,即便你与他之间隔着重重阻碍,你也再不想以被动的姿态走过余下的岁月。
你必须和他比肩,再不济,至少也要完成自己的心愿。
你想和大家一起走出高墙,一起面对大海彼端的世界。神的“宠儿”必须承担起相应的责任,这才是在跌倒无数次后,你依旧屹立于此的理由。
“算了,反正也睡不着了,不如干点正事!”
“如果当面无法说出口,那就用写的!蕾伯蒂说得对,一定要表达自己的想法!”
于是,你翻身下床,划了根火柴点亮桌上的油灯,拿出纸笔,唰唰写下了一封书信——
致亲爱的父亲:
在信的开头,我为自己擅自离家,以及之前对您的顶撞致以诚恳的歉意。但这封信的主要目的,是向您表达我的决心——
我不会、也不能退出调查兵团,对于这一点,从踏进那里的第一步起,我就已经有所觉悟。如今,壁内壁外局势复杂,若此时退缩,我定会为自己的逃避悔恨终生。
参军多年,作为一名调查兵活下去,这已经成了我的本心。我知道,您反对的向来不是调查兵的身份,您只是不愿看到我和家族受人利用。关于家族兴衰,我无权、亦无力决定,但就个人而言,一切行为和选择,我皆会承担起相应的责任。
当然,我理解您的立场,毕竟您才是真正承担家族兴衰之人。可不久前我已决心担任分队长之责,面对往后斗争、纠葛恐怕再难脱身。因此尽管万般不舍,如有必要,我会自愿与家中断绝关系,以保证家族日后不受牵连。
这不是威胁,也并非赌气,只是愚钝如我,再想不出更好的权宜之策。我永远是您和母亲的女儿,我们的亲情既已突破血缘,那也一定不会为名分所约束。
写下这些文字时,我正身处霍普弗里。现下,我已然弄清自己的身世:826年,送我来到此处的人,正是埃尔文·史密斯。虽细节暂时无从得知,但我相信,他做出此举是出于善意。我不否认他城府极深,但我仍十分感激他,若没有他当时的善举,我也绝无机会与您和母亲成为家人。
最后,我从弗洛伦斯院长处得知了您长期以来对霍普弗里的支持,她对您的举动深表感激,并陈恳邀请您和母亲前来参观小住。作为曾经生长于此,并在您关爱下茁壮成长的女孩,我也向您致以同样的谢意。
祝您、母亲和弟弟身体健康。
女儿:尤娜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