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恨他们,那并不是他们该做的。
“哟~两位小小姐,叫什么名字呀?”
“蕾伯蒂……和伊柳塞拉……”
再往前100米就是曾经我和库谢尔的住所,如果不是听到了皮姆·葛朗台的声音,或许我会和曾经那对我群熟视无睹的家伙做出同样的选择。皮姆是这附近有名的皮条客,他正龇着一口黄牙,满脸堆笑地站在那两个小丫头跟前,脑子里那些恶心的想法,已经尽显于那张油腻腻的脸上。
“哦~不错的名字,姓氏呢?”
“……没有姓氏。”
“没有?”
“嗯……只是……蕾伯蒂和伊柳塞拉……而已。”
她们怯懦的回应好像幼鸟发出的哀鸣,那是不该存在于地下的生物。回过神后,我已经挡在了皮姆和那两个小鬼之间。
“……啊?”
“你猪叫的声音太大,吵到我了。”
……别误会,我并没有想过见义勇为,只是因为那猪猡曾经也找过库谢尔的麻烦,单纯看他不爽罢了。
凯尼那家伙不知什么时候没了踪影,皮姆估计是看我满脸伤痕,觉得至少能占些口头上的便宜,嚎叫的声音便也大了一些。
“怎么?你这小矮子也想做这门生意,所以要先从老子这边下手?”
“没爹的东西,你也算是子承母业了,你那婊子妈千人骑万人跨的,现在连你这小杂种也要来拉皮——”
“咦?”
“操!你敢打老子!!我他妈——啊啊啊啊啊啊!!!”
暴力向来是我解决问题的方法,我没有给他继续喷粪的机会。
回想起来,那应该算是我在地下街的“成名战”,一个脑满肠肥的中年男人被十几岁的小鬼揍得满地找牙,这无论在什么年代也算奇闻一件。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在层层人群的夹缝里,我看到了凯尼。他将那顶蠢帽子的帽檐向下扯了几下,便转身进了巷子。
那不是通往我们住处的路。
骚乱平息,但我没有追上去。一方面是因为眼下的烂摊子还等着收拾,另一方面,或许是因为清楚,我们的这场同行,终于是走到了岔路口。
我带着那两个小鬼回到了住所,安顿她们睡下后,从柜子上拿出了库谢尔的茶具。
烧水、选茶叶、计时、泡茶……忙碌了两天,在我以为终于能松口气,回味一下那远去已久的悠闲时光时,库谢尔的茶杯——那个我费了老鼻子劲才夺回的关于母亲的念想——就从我的眼前滑落,在那坚硬的水泥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阴沟里容不下半分美好,总有一天,我会离开这不见天日的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