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菜腻肠,这时候就得需要清淡的浮油藕片和鸡豆花清清肠胃。
浮油藕片就是藕版的芙蓉鸡片,温苒苒做得顺手,叫人端上去后去做鸡豆花。鸡豆花也是做惯的,本没什么难的,但到了盛高汤这步她忽地发现嗅出些不对来。
温苒苒看着锅里的高汤,眉头皱得极紧。
沈氏与孙氏觉出不对,赶忙问道:“苒苒怎么了?”
那头的温老太太颤颤巍巍地走过来:“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温苒苒看向周围的人,缓缓道:“这汤被人加料了。”
“什么?!”程老板心头一跳,登时怒了起来,“哪个王八羔子敢砸我场子!”
沈氏与孙氏都是满脸慌乱:“我们明明就在这看着,没人过来呀!”
旁的小工也跟着着急:“是呀,我们一直看着小娘子您做菜,确实没人靠近这锅高汤,是不是您弄错了?”
“放屁!我家三丫头怎会弄错?”温俊良气得跳脚,“她那鼻子比狗都灵,她说被加了东西就是加了东西!”
温苒苒一个没忍住瞪了温俊良两眼:最后那两句大可不必!
朱师傅皱眉点头:“这话不错,厨子对自己的东西最为了解,绝不会弄错。”
孙氏瞥了他一眼,冷笑两声:“从我们来时,你和你那帮徒弟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是谁做的也心里有数些!”
话音一落,几十双眼睛皆若有若无地往他身上瞟。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朱师傅无缘无故地被人怀疑登时火冒三丈,“我若是动了这锅汤,便叫我断手,再不能拿刀拿铲!”
一个厨子那这个起誓算是重誓了,大家听了也都信了几分。
程老板也道:“老朱跟我十几二十年的交情了,我信他,但是……”
他目光往他身后一瞟,忽见少了个人。
温苒苒也注意到了,少了他的三徒弟,唤做林子的那个。
朱师傅一愣,往后扫了两眼,手脚顿时就麻胀起来。自己的徒弟什么为人,他最是清楚,当即就怒道:“把那小子给我捆了带过来!”
说罢,立时就有人跑了出去寻人。
孙氏翻了个白眼:“捆过来有什么用?便是当场杀了也救不了这锅汤!”
“这……”程老板急得直跺脚,“这可怎么办啊?”
“就是啊!这鸡豆花全靠着高汤提味呢,没了高汤,这菜可就毁了!”
众人急得团团转,皆是束手无策。
朱师傅看向温苒苒,心中十分歉疚:“不若……用我的汤吧?昨晚吊的,时候够。”
“不用。”温苒苒神气自若,面上不见半点慌张,“我带了一坛来,就在马车坐下,程叔您带着人亲去取吧。”
“可就那一坛,再毁了就没了。”
“好好好!”程老板一听有法子,面上一喜,立刻带人亲自去了。
孙氏见温苒苒早有防备留了一手,提着的心总算放下:“还是咱家苒苒聪明!”
温茹茹此刻心中才稍稍安定下来:“多亏了三妹妹心思缜密。”
温老太太长出一口气,看着小孙女愈发自豪起来。
温苒苒带来的那锅高汤是昨晚连夜熬的,就是怕遇见这个。旁的菜都不怕,便是被人动了手脚也不过是费些功夫重做罢了。
但高汤不同,动辄就要熬上七八个小时,若是毁了这个,那就是当场重做也是来不及的。
正说话时,一阵挣扎吵闹声音由远及近:“师父!师父你为什么要叫人把我捆起来!”
伙计们把林子扔在地上,对朱师傅抱了抱拳,递给他一个小瓷罐道:“朱师傅,找见他的时候刚从房上下来,手里还拿着这个。”
朱师傅接过闻了闻,一股浓重的辣味钻入鼻子,是辣椒水。
众人听了皆是一头雾水,温苒苒却是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屋顶上的瓦。
温老太太与孙氏见温苒苒的动作,瞬间反应了过来。
想来是这林子掀了屋顶的瓦,将东西对准锅,找准时机滴
了进去。
朱师傅琢磨两下也明白过来,两步上前狠狠抽了他一巴掌:“我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
林子梗着脖子不服,仍狡辩道:“师父!不是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