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一众馋得直流口水的食客们对视一眼,齐齐争抢起来。
“温小娘子,我再要两个鸭头。”
“我要两份豆干、一份土豆片,一个鸭腿。”
“我要两个鸭翅、三个鸭头、四份豆干!”
队伍中的人嚷得热火朝天,吸引的过往行人忍不住驻足观望,指着那热火的小摊交头接耳:“这摊子生意怎的这般好?”
“就是,没见过这么红火的。”
队里热心肠的人听了爽利地接上话茬笑道:“这是温小娘子的摊子。”
“温小娘子?就是做席面得了裕王殿下赏的那位温小娘子?”
“对!就是那位温小娘子!瞧见那头没有?”热心肠的食客指指坐在摊子旁正呼哧呼哧啃着鸭头鸭翅的老头,“那位可是舒王殿下,当今圣上的嫡亲叔父,听了温小娘子的名头特意回京来尝的!”
“什么?老王爷都来了?那这摊子肯定好吃!”
说着,众人就往队伍后头排了过去。这么一来一往,队伍变得老长,站在队头瞧不见队尾、立在队尾望不见队头。
许多新排进来的甚至都不知温苒苒卖的是什么吃食,只知道有位老王爷专门为这摊子回京,想来定不是普通小摊。
一传十、十传百,起初只是猜测,到了后来猜的成了真的,大家都认为老王爷是为着温小娘子的吃食回京的,且还传得有鼻子有眼。
温苒苒边拌着麻辣拌边支棱起耳朵听,唇角的弧度怎么压都压不住。
越说越离谱了……但是这种传言我爱听!多说点!
舒王的小厮好不容易排到了摊子前,温苒苒麻利地烫熟菜蔬宽粉以及丸子,拌好了装在敞口碗中笑呵呵地递给他:“辛苦您等着了,您请拿好。”
小厮柜规规矩矩地奉上银两,笑着道:“温小娘子言重了,应当是辛苦您为我家王爷操办吃食。”
“可不敢当。”温苒苒笑道,待小厮端着麻辣拌去了后头,又笑吟吟地张罗下一位。
“王爷,做好了。”小厮将那碗酸辣四溢的麻辣拌端至自家主子跟前,几不可察地咽咽口水:太香了!
舒王“嗯”了一声,还没等吃就闻见了股勾人馋虫的酸辣味道。他垂下眸子看了一眼,只见绿的青菜、灰白的蘑菇、墨色的木耳、嫩黄的笋尖、金灿灿的豆腐泡、半透明的宽粉、白色棕色的肉丸……全部裹满了红油酱汁,各种颜色交杂缠绕,看着就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他挑起根宽粉,粉又韧又软,尾部随着他的动作轻轻弹了两下,悠悠颤颤,看着就知劲道十足。红色的辣椒油从筷子头上顺着宽粉缓缓流下,阳光之下,被照得油油亮亮、晶莹剔透。
舒王迫不及待地咬住宽粉头,三两下嗦进嘴里,宽粉裹满了汁水,酸甜麻辣的味道瞬间在口中迸发。爽滑软韧的口感很是新奇,细细品来有股土豆的香气,比他吃过的粉条更韧更香!
老王爷闭着眼欣赏美味,又夹了个鸡肉,紧实弹牙没有鸡肉的腥气,只有鲜香。那牛肉丸更是一绝!咬下去有汁水从肉丸的孔洞溅出,香气四溢。
“快哉快哉!”他吃得兴起拍案叫绝,“能食得如此美味,老夫一生绝无遗憾了!”
此言一出,温家人俱是一愣,尤其是温苒苒,笑得嘴都咧得僵了。
这可是块活招牌!老王爷当街就是这么两句,赶明慕名而来的食客肯定更多!
不止汴京的,将来还有扬州的、杭州的、福州的、泉州的……全国各地的食客们都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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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过了晌午,梁家厅上坐得整齐,梁家老爷子梁适任坐在上首,品着杯中清茶,眼角皱纹刻得极深,眼前氤氲着茶水热气,闪过丝精光。
下头坐着的梁尚不耐烦地看了眼外头,冷哼一声:“她这谱摆得倒是大,使唤人都走多久了,竟还没来。”
卢氏抱着琦哥儿劝道:“夫君小声些,算着时辰小姑也快到了,别被她听了去,否则一会儿是不好张口的。”
梁尚一听这话当即甩了袖子:“这是咱们梁家,还得看她一个外姓人的脸色不成?我可是她的嫡亲哥哥,我要办什么,她都得乖乖去给我找门路!”
“行了,你也少说几句。”梁老太太开口道,“不过尚儿这话说得不错,梁家养了她这么多年,尽心尽力替她谋算,让她嫁入伯府、风光无限,她很该记得这些恩德。”
卢氏皱皱眉,若不是她看着梁氏与婆婆公公生得极像,与夫君也像,这番话听下来,她还以为梁氏是梁家收养的孩子。
眉头仅皱了一瞬就又舒展开来,总之是她获利,梁氏如何与她并不相干,她只管在旁边看着等着吃果子就是。
“二姑奶奶到了。”
门上婢女来报,没一会儿就见梁氏进来。
梁氏走得急,额上已渗出了些许汗珠:“父亲母亲急着差人叫我回来,可是家中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