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姥姥喝了一声。
那板儿本就顽皮,平素没少挨打,被姥姥喝一声后,手上一忙,便将那音乐盒上的发条给拧下来了。
刘姥姥见状便扯过板儿要打他。
黛玉忙拦住了,“姥姥,不打紧。这盒子原本一直搁置了,板儿要是喜欢,便送于他好了。”
刘姥姥忙道谢。
贾母笑眯眯地看着,心想,外孙女可真好啊。
那板儿摆了音乐盒几番,又将那铁片给还原处。只一拧,音乐盒便又发出了动听的音乐。
黛玉便知,板儿是个聪明的孩子,只是尚未开蒙。待诸人出潇湘馆后,黛玉让雪雁将现有的银子都清出来,让在刘姥姥回去的时候交给她,让板儿有个书念。
一行人从潇湘馆出来,同吃了早饭,一起继续逛着。
待一起逛到了薛宝钗住的蘅芜苑,便闻到一股异香,扑鼻而来。那蘅芜苑里种着许多不同于别处的奇草蔓藤,愈冷愈苍翠,有的还结了珊瑚豆子一般的果实。
原先大观园的花木都是建园子时种的,并没有这些花草。宝钗这里的花植应该是她自己种的。薛宝钗能在其院里种下这些有异香的药材,也可看出其是爱药植,懂药理的。
进了薛宝钗的房间后,如进雪洞一般,见不着任何有颜色的摆设。案上只有一个廉价的土定瓶,里边插着树支菊花。案上还有两本书,几个同样廉价的茶具。宝钗的床上也很朴素,帐子都是青色的。
贾母脸色变了又变,薛宝钗的节俭也太刻意了,弄得跟荣府怠慢她似的。且不说薛家商户之家万贯家资,一个大家闺秀的闺屋竟是弄得比小丫头子住的屋子还寒颤。她究竟是在硌应谁?
但贾母在深宅大院几十年,是何等人。她只是在诸人面前不发作,便对宝钗道:“这孩子太老实了。你的东西没有带来,没有陈设,何妨跟你姨娘要些?”说罢,贾母便让鸳鸯取些古董、摆件来,放薛宝钗这屋。
王熙凤笑道:“她自己不要,原给她的,都退了回去。”
贾母心中冷笑,面上却说:“年轻姑娘房里这样素净,也忌讳,合着我们这老婆子,越发该住马圈去了。”
黛玉闻此,觉得鼻子一酸。外祖母现在住的西南角,在普通人家,就是喂家禽,养马的地方。现在外祖母在西南角的屋子,看着修得漂亮。那修房子的钱是外祖母自己出的。而那低人一等的位置,却是二舅贾政跟二舅母王夫人给的。连王熙凤住的西北角小院、薛姨妈住的东北角梨香院,论位置上,都比外祖母住的西南角要尊贵。
贾母自是知道这些,但日子总要过,丰厚的私库也让她享了福,跟自己儿子和儿媳的私心,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贾母将薛宝钗房里换了个遍,省得她还住这里时,再有个外人来,还硌应别人。
最后,一行人来到缀锦阁,吃酒看戏,玩起了行酒令。
行酒令需要提一个字,接一句含那个字的诗,即兴的成本很大。
鸳鸯道:“左边一个‘天’。”
该黛玉了,她接道:“良辰美景奈何天。”
鸳鸯又道:“中间锦屏颜色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