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不会,他应该,”陈雾圆想想,描述自己的感觉:“比较狂,很张扬也很沉稳的一个人。”
很容易会给人安全感。
楚榆星哦了几声,对这几张纸失去了兴趣。
再之后,楚榆星打算追钟在,有一天忽然和她说,知道丑丑老师是谁了。
陈雾圆当时还困惑,问是谁,然后楚榆星说,是李仲明,自己问出来了。
苏城的高中是个圈子,一旦家庭之间有什么牵扯,基本下一代的孩子们也都相互认识,楚榆星和李仲明在同一所学校上学,自然也有联系方式。
她带着陈雾圆去看,果然看到晚自习前李仲明把几张纸放进陈雾圆的课桌里,本来楚榆星兴冲冲地要推陈雾圆和他碰面,但陈雾圆当时没做好准备,说算了。
陈雾圆当时没想到楚榆星会说李仲明是丑丑老师,后来他也给楚榆星写过几次解析。
直到有次,他和钟在有矛盾,两人差点在班里打起来。
李仲明初中成绩很好,中考的时候太紧张,数学考砸了,才没上苏高反而来了市一中。
进了高中以来,李仲明一直是年级的第二名,第一是钟在,而且钟在除了语文差劲,其余的科目分数都比他高,特别是数学物理化学这些理科,分差拉得极大。
李仲明在原来的初中也是最好的那一批学生,结果没进顶尖的苏高就算了,来了市一中还没当上第一,而且压他一头的人还是一个公认最差初中里出来的混子,李仲明心里就不太舒服了。
那天钟在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是前一天晚上喝多了,早上他来上学,陈雾圆坐在他旁边甚至还能闻到他身上一股若有若无的酒气和烟味。
一整天,钟在似乎都没什么精力,他侧坐着,脸枕着手臂,后颈上几块棘突明显,像骨钉一样钉在脊椎上,周身的气氛压抑低沉,连赵为都审时度势没敢问他什么。
吃过晚饭,陈雾圆去厕所补喷了点香水,她随身带着,但一般很少用。
刚走出来就听门口几个学生议论:“我艹,钟在发火好吓人。”
“气场三米八,果然十七中混出来的,没怂的。”
“他今天喝酒了吧,我刚刚才闻到,李仲明傻逼惹他干吗?!”
“仗着他妈认识校长呗,搁钟在面前狂起来了,靠!”
“……”
陈雾圆一愣,赶紧回教室。
教室后面围着许多同学,钟在坐在位置上,正在整理试卷,衣袖半挽,手臂上青筋暴起,看起来忍耐到极点。
李仲明站在对面,外套散乱,喋喋不休:“我就是让你让一下,我要出去,你凭什么推我?!”
“你别他妈的傻逼了,这么大地方你非要从钟哥这走,”赵为打圆场:“算了算了,给我个面子今天就算了。”
旁边站着几个同学也连忙帮着说话,圆眼睛的女生说:“好啦好啦,你从前门走,我给你开门行不行,干嘛打扰我爹睡觉,服了。”
李仲明肉眼可见的害怕钟在,但他嘴上仍旧不依不饶地骂道:“没爹没妈的死穷鬼,狂什么?”
他声音不低,还未等其他人反应,钟在猛然起身,摁着他的头砸在旁边的课桌上。
“咚”的一声,伴随着桌上书本、黑笔七零八散落地的砰声,教室瞬间安静。
片刻李仲明疼得嚎叫起来:“你敢打我?!!他妈的你等着退学吧,傍富婆你还拽什么,你等着让你狂!”
他一边嚎,一边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地扒拉着钟在。
钟在的手牢牢地扣在他脖子上,并且有逐渐用力的趋势。
亲眼见到,陈雾圆才知道为什么别人会说不敢拦他,钟在身上戾气逼人,凶性毕现,像野兽一样,似乎谁碰谁死。
眼看要出事,陈雾圆也顾不得什么了,赶紧上前拉开钟在的手:“够了,别在教室打架。”
碰到他手腕的那一刻明显感觉到钟在手臂肌肉紧绷,像是强压着火气。
李仲明的祖父当过教育局局长,要是真出什么事,他家里没那么容易罢休,陈雾圆手上用了点力气说道:“松手,钟在。”
钟在掀起眼皮看她。
陈雾圆这才发现他眼底布满了血丝,眼神滚烫,裹挟着浓厚的疲惫和倦意,和以往任何一次陈雾圆见到他的那种没睡醒的懒散都不同。
陈雾圆甚至有种他快要跌倒的感觉。
没由来的,心脏颤了一瞬,陈雾圆低声说:“先松手,有事好好说。”
出乎意料,钟在松手了。
他随即径直越过陈雾圆,拎着书包就走了,连晚自习都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