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路上,陈雾圆看见旁边的糖葫芦的摊位还开着,想起刚才钟在一直在看着这边,就和钟在指了一下:“我过去买东西。”
钟在还以为她想吃,路口刚好是红灯,他点头说:“嗯,去吧,快点。”
陈雾圆过去。
红灯还没转到绿灯,陈雾圆就回来了,把糖葫芦递给他。
糖葫芦外面粘了一层糯米纸,钟在误会了,以为陈雾圆不吃,要他撕掉,说道:“我手脏,等会回去给你拆。”
“……”
陈雾圆说:“给你的。”
钟在一愣:“给我?”
“给你吃啊,”陈雾圆说:“你刚才不是一直在看着吗,你不好意思去买?”
她握着那串糖葫芦,手指纤细,糖葫芦的红色泛着晶莹的光,躺在她手里,像一串热烈的红灯笼。
钟在像是被逗乐了,他笑了几声,接过来。
过了红绿灯,陈雾圆问钟在自己拜年有没有红包。
她笑意盈盈,唇边稍弯,钟在不知道怎么了,心里有点高兴,嗯了一声说:“有。”
“给多少?”
钟在瞥她一眼,陈雾圆还在笑,钟在说道:“哪有问红包的,一会小旭来了一起给你们发。”
陈雾圆不乐意了,说:“我现在就想要,我先拜年的,为什么一起发?”
她挨钟在挨得近,钟在一低头就能看到她假装生气的脸,眉头轻皱,嗔多怒少,唇色淡红,但一点不显得素,微卷的长发衬在脸侧,简直生动至极。
钟在不说话,她就仰头又问,很薄的眼皮轻眨,原本温和像水的眼神里此时宛如浮动着一些细小的气泡,升腾着,到水面又消散,碎碎的跳跃着。
钟在手腕的血管发紧,他强忍住想摸陈雾圆头发的冲动,换手拿手机说:“行,我给你发。”
他这样一说,陈雾圆感觉这个红包像自己要过来的,就不想要了,别过眼说:“我不要了。”
钟在略感困惑地嗯了声。
陈雾圆都懒得说话。
钟在低头看手机,忽然说:“我不是想吃糖葫芦,以前我妈还在的时候,给我买过。”
陈雾圆一愣,霎时间明白刚才钟在是在看那母子三人。
她极少听说他的家人,自从遇到钟在的时候他就是孤身一人。
陈雾圆不知道他说的这个“还在的时候”指的是还在人世,还是还在苏城,她也没有问。
钟在多解释了一句说:“她去外地了,和她女儿一起。”
他说到这语气略低,用的词也是“她女儿”。
半天,陈雾圆轻笑了下说:“挺好的,”她看了眼钟在手里的糖葫芦,说:“你想的话,也可以叫我妈妈。”
“……”
钟在的手都僵了,被她这句话激的。
她今天穿着一款灰色大衣,卷发散落,睫毛纤长,这句话更像是带着特殊含义。
无端的,从脖颈到耳边一片烧灼的热意。
钟在揉了下脖颈,头歪着,警告性地斜睨她说:“你老实点,陈雾圆,我真叫了怕你受不住。”
陈雾圆非常慢的语气说:“哦。”
“……”
*
两人往前走,路过一个餐厅,俊男美女经过,气质又如此打眼,靠窗的顾
客都抬头看。
餐厅最里面的一张桌子旁,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指了指窗外:“表哥,你看外面。”
王思远啃着鸡腿抬头,正好看见陈雾圆和钟在路过。
王叶南目光盯着陈雾圆过去,说:“越长越漂亮了艹,带劲。”
王思远鸡骨头对着王叶南的脸砸过去,鸡骨头砸得生疼,又带着羞辱,但王叶南没敢吭声。
王思远扯了张纸擦手,嗓子全哑,嗬嗬地笑:“跑外卖的时候看着了,和钟在搞在一起呢。”
他嘴边有一排上火的水泡,一笑起来更显可怖。
本来王叶南是挺盼着王思远出狱的,毕竟他出狱之后能给自己撑腰,但等到他真出狱的时候,看着王思远的样子,王叶南却觉得莫名发怵。
后来王思远去工厂上班了他还松了一口气,但没多久,王思远就因为和领班打起来被开除了。
这几天他都在跑外卖打发时间。
王叶南闻言连忙添油加醋地拱火说:“他们俩老早就在一起了!钟在现在发达了,开了个台球厅,据说每年赚不少钱,还上了高中,不和兄弟们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