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远在后面怒吼:“你别以为他真喜欢你,当年他举报我偷窃害我坐牢可是为了别的女人!”
王思远坐牢是钟在举报的?
陈雾圆回头,王思远冷笑声说:“我当时可没打他,是他先动手的,说我动了他喜欢的妹子,谁知道是哪个婊子,叶子还是谁,那时候他可还没见到你。”
陈雾圆看他一眼,理也没理,就走了。
派出所外钟在身边有个民警,是昨天问他怎么徒手上二楼的那个,可能是认识钟在,在和他聊天。
“你往后动手不能这么莽,还是要注意点……”
钟在应了一声,等陈雾圆出来,民警才起身,钟在问:“王思远和你说了什么?”
陈雾圆说:“他骂了你一顿。”
钟在:“……”
他倒也不是在意,“骂我正常。”
钟在起身,对陈雾圆说:“跟我出去逛逛?”
陈雾圆点头。
钟在也没有带她去哪,去游乐场玩了一圈。
陈雾圆记得他以前对这些挺没兴趣的,可能是兼职上班很累,钟在对一些需要消耗体力的项目都平等的无感。
就像他说的,就连开房,他都是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睡会,闲的发慌给自己找事干。
有时候班上学生打球也是,除非赵为烦他烦的不行,不然钟在从来不参与。
陈雾圆还记得高二上学期春游,也是去游乐园,学校里大家都很兴奋,在各种游乐设施里到处转,但她当时注意到钟在坐在偏僻的台阶上,意兴阑珊地发着呆。
陈雾圆没想到他带自己去这里。
刚好周末,游乐场里人还挺多的。
昨天晚上苏城下了雪,三月份的天气,苏城这座南方城市居然也会下这么晚的雪。
地上还有一层不算厚的积雪,踩上去簌簌作响。
其实也没玩多少项目,陈雾圆戴着围巾和手套和他一边走一边逛。
也不像是情侣,反正没牵着手走,但陈雾圆心情很好。
出了游乐园,又去吃晚饭,期间钟在回了趟店里,之后两人从店里出来,漫无目的地走。
陈雾圆想着他什么时候说话,边留意边跟着他慢慢走。
走到一处护城河边,钟在忽然指了下,让陈雾圆看。
陈雾圆抬眼,就平平常常的一处河水,夜色暮沉,晚霞的光倒影在河面上,清波荡漾。
远处的房屋覆盖着一层浅色的雪层,也倒映在湖面。
她也没懂钟在让她看什么,干巴巴地回了句:“挺好看的。”
钟
在笑笑,指着远处的一个桥洞说:“我以前在那住过。”
陈雾圆的脸色一下僵住了。
钟在倒是无所谓,语气平常说:“好多年前了,当时我妈走,我一个人不敢回家,在这住了好几天,后来还是回去了。”
“你挨打了吗?”
“嗯,”钟在说。
他顿了几秒,问:“陈迪文和你说了哪些?”
陈雾圆把陈迪文的话复述了一遍,钟在点头,视线看着湖面,像是回忆起什么,说:“我到现在还恨钟实才,我妈走了之后我有段时间觉得,不如死了算了,然后想是跳河还是上吊,死相都惨,不过上吊死的快,跳河我会游泳,万一中途不想死了就好玩了。”
钟在笑了声,但转过头看陈雾圆,陈雾圆没笑,她神色紧绷,嘴角平直,眼角也微红,好像马上就要哭了。
钟在愣神,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别哭,我还没说完。”
陈雾圆都不敢看他,点下头说:“你说吧。”
“我妈走了之后,我跟钟实才住,”提到这个名字时钟在始终皱着眉,不自觉地紧握拳头,说道:“小学时我不在家里住,那所小学以前是民工子弟学校,里面有宿舍,条件不怎么样,但我不想回家。”
家里只要一遇到钟实才,就是挨打,钟在就恨不得立马弄死他。
“后来上了初中,我有次机会能弄死他,我也确实动手了,但差了点,我没下死手。”
“为什么?”
钟在眯了下眼,傍晚的夕阳在他脸上晕开,光影铺在他的额头和鼻梁上,像天才艺术家笔下最耗费心力的那一副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