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哦?”一直低着头的舅公抬起头,喝了口手边的茶,眼里闪着精光,“那我们要见识一下了。”
被推着坐下的陆渊澄:头皮发麻。
“我好久没打了。”他压着音量,手在桌下死死拽住瞿川的衣摆。
手被极快地抚了一下,瞿川倾身拉过椅子,坐到他旁边。
刚要凑近了说话,舅妈已经开始鸣不平了:
“两个人打?输了给双倍,赢了拿一半。”
“这是什么周扒皮言论?”瞿川坐在椅子边沿,桌下的腿紧挨着陆渊澄的。
他撑着脑袋数了数瞿妈妈剩下的钱,觉得不是很能扛住这种打法,“加上我之后变成半个人还差不多,哪有这样算的。”
他们言语来往间陆渊澄已经开始出牌了。
瞿川视线从四筒移到他侧脸,陆渊澄下颌绷紧了,唇紧抿着,被浸满桂花甜香的酒酿染得亮晶晶,在灯光下尤为晃眼。
“碰。”
那张唇突然开合,瞿川浑身一震,连忙重新看回牌局。
“有人分心了。”舅妈眼也不抬地道。
“困了吧。”舅舅摸着大壮的脑袋,站在舅妈身后,“小孩就是容易困。”
瞿川叹气,“没有困……能不能专心看牌?”
他余光看到陆渊澄很快速地往他这里瞥了眼,然而看回去的时候又轮到陆渊澄出牌了,两人没能对上信号。
大概是想让他困了就先去睡。
瞿川眉头慢慢皱起来,重新开始打量陆渊澄这一身着装。
很显然,这家伙什么行李都没带。
最初陆渊澄找来的兴奋褪去,从他进屋后的这一连串表现来看,他估计是真的没有想要留在这里过夜。
瞿川不信他在酒店订了房。
如果舅舅没有碰巧撞见他们,陆渊澄是不是打算穿着件风衣在海边晃荡一晚上?
陆渊澄察觉到他的目光,疑问地看过来。
瞿川指了指左手边的八筒。
陆渊澄乖乖打出去。
“胡了。”舅妈撩了撩头发,笑,“你听瞿川的还不得把裤子都输掉呀?”
瞿川撇嘴。
接下来陆渊澄又打了几轮,瞿川全程陪同,偶尔拿出手机回几条消息。
直到一点半的时候瞿川开口,“可以放小孩回去睡觉了吗?”
“还得是沈野那小子。”舅公眼皮子都不抬,“他去年可打到天亮才下桌。”
“那是你们不放他走!”
瞿川过去给他捏肩,“今天就放过我们吧,我把明年的自己押给你们行不行?”
“是今年了,傻小子。”舅公摆手,“行行行,我不做这个坏人,睡去吧。”
下了牌桌陆渊澄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他怕给亲戚们留下不好的印象,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瞪着桌上那些小方块,生怕反应慢了惹人嫌。
万幸没有人露出不耐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