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渊澄顿了顿,“不急。”
其实是有点急迫的。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算过一笔账,还有两年半的学要上,一学年学费九千,还没有算上住宿费用。
起码要存两万五。
一笔过去不觉得多,如今却能轻易榨干他的费用。
不过他也不是只有这四个月能打工的,算上寒暑假,零零总总,要存下这笔钱仍有些困难,但不是绝对无法达成。
他的停顿给了兰泽答案。
兰泽取下唇间的烟,嗤了声,“急用钱也不会给你涨工资。”
他的视线从男生清瘦的下颌掠过,扔了把钥匙过去。
陆渊澄接住,不解地看过来。
“这是我和林悸风租的房子的钥匙,在隔壁单元楼。”兰泽把烟踩灭,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好像自己只是扔了根棒棒糖过去。
“中午别啃面包了,买点方便面……随便什么,太复杂的估计你也不会,去那里弄了吃点热乎的。”
手机震了震,他拿出来看了眼,是林悸风问他“给了没”。兰泽“啧”了声,背对陆渊澄摆了摆手,“走了。”
老旧小区的台阶有些磨损,坐在上面天然有一种要往前倾倒的趋势,其实并不舒服。
陆渊澄还穿着书店的围兜,牛仔面料,胸前绣了只毛茸茸的小熊,从颜色看已经水洗过很多次。
他捏着钥匙的手收紧,金属硌在掌心。
半晌,陆渊澄侧了侧头,笑了。
陆渊澄拎着三串钥匙回了家,钥匙插。进锁孔那瞬他听到里面有细微的动静,动作不由加快。
瞿川从厨房里快速探了个头出来,“来得正好,快救我!”
油锅噼里啪啦,陆渊澄甩上门冲进去,“怎么了?”
他把荷包蛋抢救下来的时候已经晚了,荷包蛋不治身亡,留下一具焦黑的尸体。
瞿川戳了戳外壳,碰不了,一碰就掉渣。
他抬头嘿嘿一笑,“好像完全吃不了哦。”
陆渊澄没忍住,低着头一顿闷笑。
瞿川掐他,“笑屁啊!”
陆渊澄很努力地憋住笑,回到门口拎起一袋东西,“我买了面,你去歇着吧。”
瞿川再过两小时还有节晚课,他确实有点累了,又舍不得刚见面十分钟就回房休息,手脚并用地往他身上一挂。
“亲我。”瞿川嘟起嘴。
陆渊澄用力亲了亲,又在分开前咬了一下。
八点一刻,瞿川出了门。
陆渊澄把餐桌上的东西收拾好,回房。
他拉开房门就是一愣。
这是间一居室的简陋出租房,看得出前任房客是有好好打理过这个临时居所的。墙上贴了薰衣草紫色的墙纸,窗帘是很淡的米黄色,有些透光,所以陆渊澄清晨总是会被晒醒。
但晚间它就显得苍白而阴冷了。
顶灯无法调节灯光,白惨惨地照在狭小的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