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还会有很多个。她的理想是…… 萧念念垂下头,指尖无意识地绞紧了衣襟系带。 果然美人令人志短,她竟然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自己的理想了。 她抬头,语气有些冷:“然后呢?” 江停云道:“我拜托过陆致知,他会照顾你。我与他合力炼制了一件法器,在他手中,可以保你在魔潮之中安然无恙数十年。” “姜柔会陪你先到玉声阁去,琳琅元君会庇护你。若中途有难处,也可以找江宗主,他欠我一份情,会帮你。” 萧念念诧异:“你早就安排好了?你早知道会这样?” 江停云温声道:“我不知道。但世事本就变数无穷,我想与你一起,该早对一切情况作出规划,护你周全。” “雪峰有地貌为屏,又有琰珲的符阵相护,很可能会是最后被天魔侵占的地方,最后一片净土。若魔潮最终席卷雪峰之巅,你再启动法器。” “等我。”W?a?n?g?阯?发?布?Y?e?ⅰ????ù?????n?Ⅱ????????????????? “等你?” 萧念念说不上来心里的感觉。 “所以,我要一个人在修真界等你吗?等很久很久?几十几百年,可能你回来发现我已经死了?” 江停云无言以对,事实就是这样。 一旦飞升成功,不管她是生是死,他都可以回溯时空找到她。可是,这些年的时光,确确实实是要她独自去面对的。 他的目光沉下去,破碎又失落,声音低得几乎可以被风吹散: “你想要的那些……可以。” “我同意。” 萧念念怔了怔。 两次神魂交融,江停云或许看过了她部分记忆,有了些了解。是她关于“三夫四侍”的豪言壮语?还是在在草庐的日常相处中,逗弄小江停云的时候,表达过的人生理想? 他一向内敛如深潭,萧念念猜不到他到底见了多少,又理解了多少。 萧念念问:“什么意思?” 江停云的声线已经平稳,眼中却是近乎自虐的撕裂与钝痛:“时光漫长,你心性……向来跳脱不羁,最怕寂寥难耐。若你想……若你想寻些别的男子相伴,我同意。” 说完他又有些自嘲地扯了下唇角:“虽然我同意与否,在未来的漫漫岁月里可能没有什么意义。或者说,一个归期渺茫的人,没有资格说同意不同意。” “但是,萧念念,我只希望你可以好好的活着。你也说过,就算为了你父母,也要活得开心恣意。其余的,都不重要。” 萧念念彻底惊呆了。 她曾经费尽心机、软磨硬泡、百般试探,都没能撬开他固执的占有欲。现如今,他自己主动同意了? 一股荒谬绝伦的悲凉和讽刺涌上心头,她也嘲弄一笑,只道:“自然的。” 然后匆匆别开脸,不再看他,平静道:“你打算,怎么渡劫?” 江停云虽然早就做好了承受的准备,但亲耳听到她那一声“自然的”,还是闭上眼,薄唇止不住微微颤抖。 缓和片刻,才能压制住那样的窒息感,如常道:“此地人烟稀少,正合渡劫。你虽有发簪和折伞自保,不用太担心会受到波及,但还是,离远些好。” 萧念念不再言语,垂着头召出法器飞得远了,停驻在足够安全的距离之外。 脚下折伞悬浮,灵力光晕流转,再看不清江停云的表情,只能看到那道清隽挺拔的身影,伶仃地伫立在广袤视野的中央,仿佛一株即将被狂雷劈碎的孤松。 生来背负,行于荒原,或许这份孤寂早已经融入骨血。 酸楚过后,是被迫的平静。 萧念念望着那一道并不清晰的轮廓,想到禁地初遇时那份淡漠的冰冷,凌绝宗试炼时沉默的守护,再到此刻独面天劫的绝然,眼睛有些干涩。 江停云站在原地,收敛心神,引动体内压抑到极限的磅礴灵力。 轰隆——! 晴天霹雳炸响。 竟然与上一次雪峰渡劫截然不同。 上次萧念念也旁观了全程,狂雷万顷,足可以称得上声势浩大。 可这一次,似乎是天道有感,高高在上地睁开了冰冷的眼睛,俯视着妄图违逆祂的蝼蚁,降下了真正的灭世之威! 天际的乌云并非凝聚,而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巨力撕扯,旋转,形成了一个遮蔽了半个苍穹的,深不见底的漆黑旋涡。 旋涡中心,狂暴的闪电疯狂攒动,嘶吼,令人灵魂战栗。天地变色,雷声隐隐似是长空也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萧念念悬浮于折伞之上,渺小得如同风暴中的一粒尘埃。这样浩荡的天威,轻易倾覆万物的恐怖力量,让她对“天道”二字,生出了前所未有的,足以刻骨铭心的敬畏与恐惧! 心头越发沉重,无法逆转的是天魔终要被轩辕仲斩杀的结局,其他的呢? 江停云却平静得可怕,仿佛即将到来的不是毁天灭地的劫难,而是一场注定的归途,坦然得近乎悲壮。 第一道劫雷落下,不似寻常的紫电青雷,而是一道纯粹由“规则”凝聚的苍白电柱,所过之处,空间似乎都被寸寸湮灭,只看到扭曲的乱流席卷,大地震颤,山峰崩塌。 萧念念眼中的世界,在无声的毁灭中失语,唯有雷光带着审判一切的威压,成为天地间唯一的色彩。 她瞳孔骤缩,下意识地想要冲过去,却又生生止住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承载了她爱恋的身影在天道的灵压之下单膝跪地,脊背却仍挺得笔直,如一把宁折不弯的剑。 萧念念落下伞身,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风渐止,雷渐歇,萧念念还是不敢睁开,抬手捂住眼睛,冰冷的手掌带走眼下的潮意。 直到被扯进熟悉的怀抱里,冰冷坚硬,带着浓重的血腥气。 所有情绪化作无边的酸楚,萧念念抬起手抱住他,明明有很多话想说,甚至想和他大吵一架,但她一想到只有这么短的时间了,争吵又成了奢侈的浪费。 她闷声道:“死不死得了?用不用给你涂药?” 江停云轻声一笑:“有劳师叔。” 萧念念从他胸前抬起头,才看见他法衣褴褛,身上遍布焦黑可怖的伤痕,像是地狱中爬回的残魂,根本不能想象他是如何抗下来的。 只有那双眼睛依旧深邃,带着沉重的柔情。 她叹了口气,找出两枚丹药给他,江停云没动,她就喂他服下。 然后不发一言地剥去衣衫,只是尽职尽责地处理好每一处伤口,有些贪恋地感受着手指之下的肌肤触感。 江停云目光跟随她,柔声道:“待会你想去哪?想不想去凡界吃你喜欢吃的凡食?” 萧念念板着脸道:“随便。” 但一想到这可怜的相处时间,又软下来了,问道:“凡界人多,也说不定被天魔骚扰得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