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412接近之前,他恍恍惚惚地这么想着。
“第二点,禁止窥探它的面容。”
三双、六双、九双、十二双...唰拉,异常脑后的小翅膀展开,露出其下数不清的纯白眼眸。火焰灿烂的亮光环绕在它身旁,照亮了它嘴角的1600血迹,那些大大小小的眼珠正眨也不眨地紧盯着他,凝视着他,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锐利地穿透了他浑身的每一寸经络...他认得这个眼神,
是看食物的眼神。
“……咳,咳。”
1600的半截残躯将他尽数笼罩在底下,压得他动弹不得,声带被高温烫毁,张嘴便冒着嘶哑的烟。接着,一双洁白的羽翼从上而下伸出,严丝合缝地包裹住了他们。
对,他们。
他浸透了1600的气味,被当成了1600的一部分,于是被碰触的地方骤然腾升起撕裂的疼痛,紧接着血从破碎处喷出,啃/咬、shun/吸、咀嚼、进食......直至他们的骨与血都紧密地融为一体,再也无法分离,仿佛他们本就是一体...咦?等等,本就是一体?
黑羽快斗一下清醒了过来。
“梦到那时候的事情了啊。呼,还好醒得早...”
否则继续梦下去,难保不会想起更糟糕的过往——在失去□□之后,他的灵魂便在1412的体内沉浮。好在1412是残缺的、不完整的,本体意识也接近于无,他竭力挣扎了许久,终于抢得躯体的主导权。
但凡它是完整的,又或者自我意识更强些,结果都会截然不同。真值得庆幸......他感慨着命运的巧合,睁开眼睛,不愿再深入回忆那段时光。
视线先是模糊,继而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皎洁。窗帘没有拉起,月光从外头落了进来。淡淡的消毒水味弥漫在鼻端,目光所及,是纯白色的天花板。天花板往下,立着一根纯白的输液架,点滴袋内的液体顺着管道流下,大概还剩三分之一的样子。它们的右手边,是另一张纯白色的陪护床。
对我眼睛很友好的搭配...黑羽快斗放松了些,他坐了起来,扶着额头,自言自语般地延续了梦中的话题道:“以及最后一点,收容室内部色系必须统一为纯白,看管人员禁止身着白色以外的制服......”
哪个天杀的往他屋里塞这么大一坨黑色?
黑羽快斗原本漫不经心的动作停滞住了,毯子随着一瞬紧绷的身躯滑落下去,仿佛某种警觉的猫科动物,他直勾勾地盯着陪护床上的那抹黑色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发现那是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
工藤怎么会在这儿?
过了几秒后,他从床头柜上寺井留下的物品得出了答案。大概是看不得老人家一把年纪了还要陪护吧...黑羽抓了把头发,低低叹息了一声,莫名有些感慨。这个家伙...看似不好接近的样子,实则内心还挺柔软的......
实话说,第一次见到工藤新一的时候,他给自己的印象着实算不上好。
黑羽快斗见识过各种各样的守夜人,调皮的、胆小的、暴躁的、不务正业的...也听过五花八门的守夜人理由,说真的,其中绝大部分人并不具备世人所称颂的伟大牺牲精神,但无一例外的,所有人都在拼尽全力地践行着相应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