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剑拔弩张的人瞬间盯上了他。
“不好意思!我找人找错地方了!”萩原研二立刻讪笑着挥了挥手,火速合上了门。
其实有那么一瞬间,他被那个右眼烧伤的壮汉吓了一跳,对方面相凶恶得不像该在警校出现的人,气质冷硬得出奇,而对面那个人竟然能和他分庭抗礼……
等等,那不是隔壁班的神宫寺集吗?!
萩原研二猛地凝住,准备下楼的脚悬在半空。头脑风暴里,那一瞬间记下的画面再次被提取,细节和疑点纷纷呈现,加上一点直觉,他下意识地窥探真相。
肤色,疤痕,微表情,被穿熟的西装,胸口露出的一角樱花徽章,内袋的方形与厚度都像是证件……警方哪里的高层领导?不是日常生活的那部分,来自于更阴暗和冰冷的地方……他是警视厅的公安,甚至,隶属警察厅。
这样的人选在工作日跑到警校里,和一个警校生在天台上争执,会出于什么原因?
好奇心害死猫,可能还会害死萩原研二。但他还是忍不住轻手轻脚地挪向了那扇年久失修的破门,一点点交谈的残音泄露出来:
“火灾……活着……我的责任……到此为止了。”
这是那个公安的声音,不容置疑,摇摆不定的人想必早就顺从了他的决定。
然而萩原研二不甚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压抑,却满是属于神宫寺集的情绪化:“做梦!组织……泥惨会……已经十八年……”
场面一下子似乎静止了。
萩原研二所能听到最清楚的一句话是神宫寺集平静的宣告:“我们需要牺牲,也必须要有牺牲,人都是会死的,谁去都一样。”
这句话说得宛若冰海下的激流万丈,敏锐的警校生听出了比公安更残忍的决意。
第二次停顿并不长,但足以让偷听者反应过来他们的交谈即将结束,萩原研二立刻蹑手蹑脚地溜下了楼梯,走下一层后立马开始狂奔。他已经开始后悔自己的鬼迷心窍,那里的气场简直僵硬到窒息,放条金鱼进去都能凝固在半空。
“萩!你跑哪里去了,班长快要被气死了。”罪魁祸首抓着扫帚把他从半路截下来,风风火火地抓着他就跑,“快点,早点打扫完回去我还要赶报告!”
萩原研二转身时下意识扯了个笑出来:“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啊,鬼冢教官要的悔过书你终于打算写了?是不是他拿实验课名额威胁你?”
“不是,明明是我在找你!”他突然反应过来,抬手就是一个暴栗,“你才是,跑到哪里去了,我可是奉命出来。”所以被骂的绝对不是我!
“有人过来问路,我怎么讲都听不懂,所以直接带他去教官室了。”松田阵平扛着扫帚跑得飞快,毫无逃了扫除惹事的自觉,“班长不会因为这个骂我的哈哈——”
“松田阵平!”
熟悉的咆哮远远地传来,伊达航拎着两把扫帚缓缓地逼近,忽然露出一抹狞笑,“好巧啊,研二,你也在啊——已经一个小时过去了呢。”
“大扫除都结束了,知道吗?”
两个人刚刚知道,两个人抱头鼠窜。
***
后来他在晚饭的餐桌上主动提起了那个人,那时他们五个人已经混成一团:“有人知道那个隔壁班那个神宫寺集吗?”
“你怎么也在问,景光上上周才刚问过。”降谷零懒懒地抬起眼皮,“你也对他感兴趣?”
“什么叫感兴趣——等等,什么叫也?”萩原研二大声叫屈,突然发现了关键,“景光和他很熟?好家伙,平常没看出来啊。”
诸伏景光耸了耸肩,往碟子里又倒了点酱油:“我们的确是朋友,不过他很忙的,放假的时候我们回家或者出去玩,他还要去打工。”
“我记得,警校不是有补贴吗……”伊达航努力回忆好几个月前发下来的那一大本守则和说明,曾经他也吐槽过是一本废纸的东西,“难道我记错了?”
“放心吧班长,你排名第二的记忆力还是很靠谱的。”诸伏景光低头搅了搅酱料,“只不过补贴是不够的。他孤儿院出身,家底为零,而且还从孤儿院里认了个弟弟,那个孩子还在上高中,成绩很好的样子,马上也要考大学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