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幽的消息基本不可能出错,有没有可能是同卵双胞胎?”池青对自己的能力心里有数,松雪幽对掌控全局的需求近乎病态,首先怀疑他并不明智,而且有些机缘巧合反而接近了现实,“比如朗姆这个代号下,其实一直是两个完全相同的人负责,现在未知死去的这个就是哥哥或弟弟。”
明石龙吾随手拨弄起桌面上的子弹,叮叮当当的杀机:“可能性不大,同卵双胞胎的dna因为后天因素也很容易产生差异,这么高的相似度基本可以确认是本人。何况朗姆的痕迹从没时空间上的错误。”
也许他们该为自己当初真的消除了旧朗姆庆幸……要是橘幸之介死里逃生后取代了现任朗姆,玩一出画皮鬼可就有意思了。
这场局就是猫爪下的毛线球,乱得找不到线头。
“关好车窗,暴雨要来了。”鹤见业忽然出声,换挡加速的同时自然地在后视镜里和他对上视线。那是轮廓恍若复刻的眉眼。
于是不详的灵感诞生。
可能性被转向更危险的方向,池青的短暂愣神被对面捕捉,他不得不迟疑着开口:“是的,本人,高度相似的本人,就像我和业一样……”
听到的瞬间明石龙吾就差点爆了个粗口。但这听起来的确是组织会做的事,把二把手也加入他们珍贵的克隆套餐,「死而复生」,那具尸体也许只是年限到了的临时处理,也许是撤离时的失误。毕竟那个倒霉的董事长在艾维克利尔的审讯里也没能吐出半句有用的信息,似乎真的一无所知。
“怪不得朗姆的形象总是变幻莫测,这可能还真不是易容。”窗外暴风雨迫近,灰黑色的空气凝滞如铁,男孩面无表情地叹了口气,倒在薄线毯里时声音依然轻松,“不过处理一个不死者和两个不死者也没什么差别,朗姆的待遇总不可能和乌丸莲耶一样。”
反正都是要死的人。杀一次和杀一万次只是数字变动,无论如何,他总能杀到对方把死亡和他的一切挂钩,就如古时候人类把恐惧刻进dna。
“诸伏景光到了吗?”池青换了个话题,“他一路上想必是睡得很安稳,当时贝尔摩德下的剂量简直是奔着弄死人去的。”
那间化妆室的空气里释放了迷药,这可不是能靠意志力随意战胜的,贝尔摩德自己纯粹是试验台躺多了的后遗症,产生了额外的抗药性。如果不是她不想招惹赤井秀一太多注意力,他还能不能见到活的诸伏景光都不一定。
鹤见业确定生命体征安稳后第一时间撤走了,随后明石龙吾把沉睡的某公安送到了辛德拉集团,一小时内保证出海,轮船的货舱里也不介意多一件货物。现在的美国海关和机场就是个密不透风的囚笼。如果不是松雪幽操作偷渡,诸伏景光醒来后说不定就得面对fbi的软性囚禁了,他现在是个户籍上的死人,日本官方也没法替他声张正义。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嗤笑,艾维克利尔不掩饰他的饶有兴致:“早就到了,放心好了,松雪在船上一路看着,不会让我们亲爱的宿海君心碎一地的,听说他和宫野明美志趣相投,在雪莉的实验室里喝完药还能在阳台上养了盆花。”
他一向那两个人和不太来,松雪还能用利益交换,秉持着正义的宿海集则是怎么看怎么头痛……真是无法想象啊,自己和那个人竟然真的来自于同一个人。
“少去逗他,我不想给你们任何一个收尸,老老实实把你手里的事先做完。”池青冷酷地警告,不过在快出人命之前,他其实什么也不会做。
毕竟谁会因为自家的猫打架害怕?
***
朗德梅拉上窗帘时,天空正坠落暴雨,晦暗而潮湿的气息蛇一样蜿蜒在空气里,酒店高层的玻璃都仿佛轻微震鸣。但他的注意力完全没放在这场看起来颇有声势的雨上,他的目标是更关键而危险的东西。
担任了数十年的朗姆,他在乎的已经只是那些决定了一切的真相。
昏暗的环境不需要开灯,开好机的笔记本在桌面上等待,急躁的习惯被压抑着平静,他定定地凝视着手里的那枚存储器,老旧的型号使它更像个二流的塑料仿制品,谁也想不到这种古老到只能放下不多字节的款式,到底能揭示什么谜题。
但朗德梅知道,既然走到现在这步,事实上谁也没有回头路可走了。怀疑是永远的种子,在向组织藏下自己暗线那保存的存储器时,他和组织那薄弱的信任再也无法挽回。可谁能警惕一条只有自己知道的多年内线、一套只有自己知道的识别密码?他自认为没有告诉过任何人,那个内线不应该知道这些。
——除非是「自己」主动告诉他的。
而现在,这个存储器会告诉他更多真相。
然后他赌对了。这个存储器不是诱饵,笔记本既没有红灯爆炸也没有警示器提醒组织,它甚至没有安装组织基础的暗夜男爵病毒,只有最基础的二进制代码,转换后可得最基础的英文字母和单词。
【“朗德梅·马洛,致我自己,在看到这句话时,你必定已从心里背叛过组织,这个存储器即是证明,你无需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