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用说了,”申贤硕抓住了门把手, 打算将门关上,“我和那家伙十多年没见, 不需要知道他生前的那些事。”
波本眼疾手快地拦住了, 不顾屋主的阻拦, 像是灵活的暹罗猫那样钻入屋内,打量着这个略显凌乱的屋子:“他在病床上抢救的时候, 嘴里念叨着你的名字。”
“哦。”
“你的反应真是冷淡。”
申贤硕的回应是抽了口烟,再将烟气全都吐在这家伙脸上。这种挑衅一般的动作瞬间激起了此人的怒火,然而即使如此,这家伙也没有忘记自己到这来的真实目的。
“我、不,应该说我们,”他将外卖放到了桌上,是麦当劳家的披萨与杂七杂八的美食小吃,真实的意思大概是用美国人常吃的外卖来告诉申贤硕,他已经知道fbi与他的交易了,“需要一个协助者。”
“没兴趣。”
申贤硕在一边的烟灰缸中压灭了烟头。
“抓捕乌鸦军团头目的计划,你也没兴趣吗?”波本又问了一遍,他在赌申贤硕会在乌鸦军团和申汉善之间选择后者,“这可是能亲手报仇的机会。”
然而,他赌错了。
“你下错赌注了,”棕色头发的情报员道,他对两者都没兴趣,这个男人既不在意乌丸莲耶干了多少上天害理的事,也不在意申汉善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的,“我对站队这种事没兴趣。”
“那你对什么有兴趣?”
波本问。
那个男人听见了这个问题,他靠在门口的鞋柜上,新的烟夹在中指与无名指间。打火机发出的“啪嗒——”,在这个空间里格外响,这根烟被火点燃,窗户外的红色夕阳将地板的资料染成红色。
他呼出了新的一口烟。
…………
“你怎么能背着我跑到这里呢!”
降谷零抱怨着,他还年轻,此时二十二岁,虽然已经在警察学校进行了一段时间的培训,却还是在和友人单独相处时,露出点孩子气来。他注意到了坐在诸伏景光旁边的棕发男人,只是,没看见脸,也因为那身美式酷哥的打扮,没认出来这是申贤硕。
“啊……”诸伏景光歉意地笑了笑,“我以为zero你已经回去了呢,真是抱歉,那你一个人扔了下来。”
“既然感到抱歉,那我这顿饭就要你请了。”
降谷在他旁边的座位坐了下来,而诸伏,虽然说着拒绝的话,但最后肯定会为他买单的。申贤硕给自己添了点酒,一边听着这两个人吵闹,一边回想着上辈子的事。
“稍微也学会自己做点饭吧,”诸伏道,“料理其实是一件很有趣、很让人心平气和的事啊。”
“没办法啊,我对料理没有兴趣啊。”
那个金发深肤的家伙像个被宠着的孩子一样,抱怨着:“再者说,不还有hiro你在嘛,你是不会让我饿死的,对吧?”
诸伏景光无奈地笑了笑。
对于这对幼驯染上演的兄弟情深,申贤硕没什么兴趣。刺身分量不大,沙拉也消灭了将近一半,他也不像这边的二色对纯饮威士忌有兴趣,能喝、但没兴趣喝多,只打算喝一两杯便离开——毕竟,他们的问题已经谈完了。
“……老、啊,申司是想走了吗?”
本来想要继续喊他老师的诸伏景光,因为想到幼驯染在身边,便换回了最开始的称呼。这只猫似乎是想要保护好降谷零,想让这个年轻的家伙好好地度过这段时间……这真的有用吗?反正过不了几个月,就还是会被送到公安去接受专业noc的培训。
“嗯。”
申贤硕从口袋里摸出了钱包与烟盒,他将两张万元大钞用杯子压在柜台上,随后才抽出根香烟,叼着,起身离开座位。
“不多坐一会儿吗?”
降谷零问道:“我听松田和萩原说了,你是刚回国不久吧?如果想要听他们这几年发生的事,我们两个也能讲一下的……他们两个在大学时候经常会说到你,真的不留下来再聊一会吗?”
“不了。”
棕发的男人压低了帽檐,他背着琴包离开了:“我还有点事要做,留在这里不方便。”
詹姆斯给的名单,大体情报已经收集得差不多了,只是缺少汇总和整理。不过距离当时报过去的期限还有半个月时间,就算他选择慢慢干,也用不了多久。他说的有事要做,也是实话,但要做的事并不是汇总情报,而是去接触名单里的某个人。
“……他是讨厌我吗?”
在申贤硕走后,降谷回头问着自己的幼驯染。他会这么觉得也理所应当,毕竟那人早不走、晚不走,偏偏在他来之后起身离开。他眼尖,瞥了一眼,酒杯里还剩下不少的酒。
“应该不是吧?”诸伏景光不确定,他倒是觉得,申贤硕只是谈完了、没兴趣待下去,这才离开的,“申司大概是真的有事。”
降谷零皱起了眉。
“那可能是我有点讨厌他,”这个警校生道,“我总感觉他身上有股我讨厌的气味。”
如果他是重开回归的降谷零,必然会意识到,这种气味和某个fbi身上的气味是类似的,毕竟美式的冷淡酷哥也总是相似的;然而,可惜的是,他是单纯的、没有上辈子记忆的普通警校生降谷,还没到把国家当恋人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