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只不过她已经在上帝那里了,我这就送你去与她重逢。”
瞳孔猛地缩起。
在与眼前的fbi探员对视之际,入间真司的呼吸在一刹那凌乱。
他露出了恍然的神色。
越过狭小牢房内黯淡的光线,他最后看到的是走马灯般的画面。
死亡并不可怕,从童年起他每天都活在死亡的阴影中。每做一件脏活,他都像走在黑夜里的悬崖边。
只是,他舍不得两个女儿。
冬月、花歌,她们还很幼小,被他和妻子保护得太好了,对组织的事情几乎一无所知。
枪口黑洞洞的指向了自己的心脏。
这情景是多么的令人恐惧,却又莫名让人心中升起即将解脱的轻松感。
“原来如此,打入亦可王手。”
入间真司死了。
死前留下了一句用日语说的遗言。
詹姆斯没有听懂这句话的意思。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美国人,他虽然自学过一些简单的日语,日常交流没有太大的问题。但不代表他的日语水平能达到听懂生僻词和古语的程度。
他记下了这句话的发音。
也许以后有机会可以找个日本人打听一下。他想道。
第27章
“冬月小姐是打算搬回来了吗?”
“不,我只是回来拿点东西。”
时间是周末,乌丸家的别墅大门口。
见保镖皱了皱眉,面露不赞同之色,我挑起眉毛,用一种任性的语调说道:“我还没过瘾呢,等我的零花钱用得差不多了就搬回来。”
说完后,我径直走进别墅。
大理石的地面,圆形的拱窗,华丽的装修让空旷的别墅显得有些阴森。
二楼的走廊尽头是一个整洁而温馨的房间。
一张双人床摆在卧室的正中间,上边盖着花纹清新的床罩。书架上摆满了各类书籍,床头柜上放着贝壳形状的台灯、漂亮的花瓶以及木制的相框。
这里就是我从十一岁到十七岁,生活六年的房间。
关上卧室的门,脚步无声地走进房间。
我先观察了一圈房间内各处设施摆件。在确认这段时间内没有人动过房间里的东西之后,我才走到床边。
床头放着一个小熊形状的毛绒公仔。
我打开小熊公仔身上斜跨的小包,小心地剪开里面的夹层。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小小的黑色硬盘。
——这就是母亲的遗物,我准备交给公安的证据。
为了掩人耳目,我把这个硬盘重新放回了小熊公仔身上。然后把公仔和一些衣物、生活用品、几本书一起放进了小行李箱里。
拎着行李箱走出卧室后,我在楼下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女人姿态优雅地坐在沙发上,从她面前摆放的咖啡杯来看,应该是在等人。
像是察觉到我的注视,她侧过脸来,目光在与我对视上的片刻,明艳的红唇绽放出一抹神秘的笑意。
莎朗·温亚德……或者说贝尔摩德。
我心中顿时警惕起来。这女人为什么忽然出现在这里?
最直接的推测就是——来见我的养父。
看来我得抓紧时间离开别墅了。那个男人虽然从不关心我的生活,但不代表能容忍我脱离乌丸家的掌控。
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后,贝尔摩德目光回到我的脸上,先开了口。
“离家出走吗?呵……不成熟的女孩都有这样的经历。”
“经常玩消失的你,没资格说我的行为吧。”
“开玩笑的。不过……出走的原因,是男人吧?”
说出这句话时,她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贝尔摩德是一个很有风韵的女人,笑起来格外美艳——除了这个词之外,我想不出更合适的形容词。
虽然她的脸上看起来有皱纹,一副上了年纪的样子,但我知道这只是假象。
她常年待在美国,我与她见面次数不多。可是这不代表我会忘记她的口头禅、说话语气以及身上的气味。
——莎朗·温亚德与克里斯·温亚德母女两人在各方面都一模一样。
这女人似乎也没有要在我面前刻意隐藏的意思。前些年她以克里斯的身份与我见面时,语气自然地说到了莎朗与我的谈话内容。
而从她曾经在我父母的葬礼上安慰过我,每次见面都会给我带礼物这一点上看,她对我似乎确有几分喜爱。
这种感性的表现,在乌丸家显得十分稀罕。
我摸不清她对我的这份喜爱来源是什么。揣测贝尔摩德没有意义,她本就是个心思莫测的神秘女人。但我姑且可以对这份感性加以利用。
面对她的提问,我语气平淡地微笑道:“是啊,我正在筹划和「男友」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