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更斯正靠在她身后不远处的一颗树的树干上,双臂环胸, 那双湛蓝色的眼睛在黑夜之中散发着柔和而诡异的光芒。
为什么?阿芙乐尔松了口气的同时, 有些疑惑的皱起眉, 就这段时间她所经历的一切都在昭示着这里的不对劲。
怎么看, 那个女人都不像是普通人的样子。
而且, 旁边还有那么多村民, 前面那个兔子女孩的表现来看, 至少有一部分人是杀不死的。
狄更斯打了个哈欠,看着手指上的秘银戒指, 在搞清楚阿方索的真实身份之后,他就对对方失去了兴趣。
原本他以为阿方索的特殊是因为奈亚拉特霍特普将目光看向了对方, 能被奈亚拉特霍特普看重的人,怎么说都有自身的特殊性。
现在看来, 奈亚拉特霍特普那喜欢制造混乱, 看乐子的性格没有丝毫的改变,祂根本不会看中任何人类, 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找乐子而已。
毕竟当时阿芙乐尔被迫打上印记, 而阿方索又是祂虔诚的信徒, 要是让着两个人竭尽所能的想要杀死对方, 也算是无聊知识的一些趣事了。
况且,当时他还没有回归,奈亚拉特霍特普可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拉那个时候的他下水, 一起变成戏剧的一部分。
在痛苦和绝望中挣扎, 对抗强大的, 无所不能的middot神,竭尽所能的活下去,在罪恶和堕落之中不断的抛弃自己的人性,奈亚拉特霍特普还是挺喜欢这样的剧目的。
虽然他弱,但是拿他找乐子可有点太没道德了,哦对,那家伙从来没有过这东西。
撇了撇嘴,狄更斯抬眸看向眼中满是疑惑的阿芙乐尔,因为她的力量被她亲手抛弃了,除了潜意识中维持这个小镇的力量,她就是个普通人。
目光看向不远处被火把围绕的屋子,狄更斯嘴角扬起些许弧度,这里唯一个能被杀死的人。
阿芙乐尔目光闪动,看向已经开始移动的队伍。
队伍最前方就是女人,她握着匕首,后面是乔什,拖着那两个年轻男女,周围围着举着火把的镇民,白色的队伍在镇子窄小的道路上挪动着。
火光将周围的建筑染红,那些人的影子被拉长,在周围的建筑下留下一个一个瘦长的光影。
回头看去,狄更斯再一次消失了,阿芙乐尔握了握枪,在树影的遮掩下跟随着队伍前往的方向跑去。
阿方索回到了记忆中的那个镇子,他僵硬的站在原地,这里和他记忆中那个宁静祥和不同,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里已经变成了一块空地。
一块寸草不生的荒地,出了远处山坡上的几块无人问津的墓碑,这里没有任何人存在的气息。
站在原地的阿方索脑海中一片空白,他意识到了不对劲,因为在他的记忆里,他前不久才来过这里。
不可能的,他的记忆是不对出错的。阿方索脸色变得难看无比,他抬起手,嘴中念出晦涩的语调,周围开始刮起狂风。
地上的落叶被风卷起,冲向天空,阴冷邪恶的气息在这一片土地上蔓延。
直至狂风停止,除了落叶回归地面,再也没有任何的异常。
阿方索脸色苍白,他看着自己的手,脑子里一片混乱,有什么地方出问题了,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他转身准备离开,突然胸口传来一阵剧痛,阿方索愣怔的低下头,一个子弹穿过的小孔出现在他的胸口。
鲜血不断的从那个空洞里涌出,阿方索抬起手,捂住那个空洞,想要愈合伤口,但是这一次他的伤口没有愈合。
那些他引以为傲的力量,就像是失去了原本的作用一样,纵然他在怎么努力,胸口的伤口没有丝毫愈合的迹象。
阿方索咳出一口血,粘稠的鲜血一滴一滴的低落在前襟上,阿方索擦掉嘴角的鲜血准备先离开这里。
他要去处理一下自己的伤口。
又是一枪,这一枪打断了他的膝盖,瞬间,阿方索无力的跪倒在了地上。
一种难言的悚然和恐慌从心底蔓延开来,不对,不对,没有人能杀的了他。
阿方索在地上艰难的爬行着,似乎背后有什么人在追杀着他。
咳。阿方索捂住脖子,喉咙的位置开始缓缓的裂开,就像是被一个看不见的人拿着刀子割开了一样。
鲜血开始涌出,失血过多的他开始抽搐,他的身躯开始变得扭曲起来,破碎的喉咙里发出气音。
就像是光影一样,阿方索的身躯开始不停的变换,有的时候是阿方索,有的时候是瑞雅。
不对,他是被神明眷顾的人!他是不会死的!
真是没意思,原本以为你会给我带来点有趣的事,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干掉了。
年轻的法老从阴影中走出,看着在地上抽出挣扎的阿方索有些索然无味的撇撇嘴,阿方索伸出手,眼中充满希冀,想要抓住对方的衣角。
法老一脚踹开挣扎的阿方索,脚底在地上碾了碾,脸上满是嫌弃,似乎刚刚碰到了什么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