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腕了两次,都被朋友救了回来,医院里,白珍珍抱着她嚎啕大哭,说你要跟着沈以柏去死,难道你不要爸爸和妈妈了吗。
“爸妈就你这一个女儿,你走了,让我们怎么办。”
这么久以来,夏珠如行尸走肉般生活,是母亲的哭声将她唤回了真实的世界,那一次,也是她第一次哭,抱着妈妈,哭得撕心裂肺,嗓子都哑了声。
断断续续病了半年多,父母丢掉生意,接她回南湘市日夜陪伴和照顾,让她不再有轻生的念头。
但好像也失去了快乐。
无论是家里,还是小区,还是大街小巷…都有她和他们年少时光的记忆碎片。
所以病愈之后,夏珠离开南湘市,回到了京市。
完成学业之后,她便在京市的私立中学找了一份语文教师的工作。
没有考编,是因为她并不确定自己能在这里待多久,想着父母将来年纪大了,可能还会回南湘市。
私立中学薪资更高,能维持她独自在京市打拼的日常开销,包括高昂的房租费用。
更重要的是,每天睁眼就开始忙碌,除了在学校里上课和管理调皮的学生,应付难缠的家长,晚上批改作业和备课也会占据全部的时间。
忙起来,就不会有空余的心思去回忆,去思念。
每天晚上沾枕即睡,第二天又像是充满了电量的机器人。
她这样的工作状态,同事觉得可怕,领导都觉得不可思议,经常劝她,要注意维持工作和生活的平衡。
学校里有不少男老师喜欢夏珠,有暗恋的,也有攻势迅猛要追求她的。
但夏珠一律都拒绝了。
就算表现得像个正常人了,却并不意味着心底的创伤痊愈。
她不觉得自己能有爱其他人的能力。
寒假期间,夏珠一直在学校里加班。
这两年,每年的过年,爸妈都陪夏珠在海边度假,没有回南湘市。
但今年,爸妈说让夏珠回家来过年。
她不可能永远逃避下去。
南湘永远是她的家乡,迟早有一天,她要回来面对曾经的一切,接受沈以柏已经离开这个世界的事实。
夏珠一直磨蹭着,想等到年二十八、二十九再回去。
本市的一位女同事张小淼平时和夏珠关系特好,知道她还没有走,让她陪她去相亲——
“去吧去吧,总不能一直把自己关在学校里加班工作吧。”
“我妈说我要不去相这一位,就让我过不好这个年。”
“我i人,见了面估计都没话说。”
夏珠说:“我也i。”
但张小淼说:“没关系,两个人一起总比一个人好,就当你陪我去吃饭,那个人,我们拿他当空气就好了。主要是为了应付我妈。”
其实工作她已经干的差不多了,没事情可做,张小淼约她出去,也算是打发时间了。
夏珠同意陪她去相亲。
吃饭的地方约在了一家环境幽雅,消费不菲的高档音乐西餐厅。
夏珠准时过来了,相亲对象…一位身高不超过175的外企秃顶眼镜男,也准时过来了。
男人以为夏珠就是他的相亲对象,眼睛都亮了,殷勤地给她倒水递茶,做自我介绍——
“你好你好,我叫邹薛洋,在浩瀚集团担任财务。您就是张小淼是吧,我听阿姨说,您在学校做中学老师,很高兴认识您,真是太荣幸了,我没想到您怎么漂亮,我看照片…”
夏珠连忙解释:“我是陪小淼过来的,我是他同事。”
“噢。”男人眼底有失望之色,“这样…”
俩人无言以对,沉默了半晌,夏珠给张小淼发短信——
小珍珠:“还没过来啊?好尴尬,像我跟他相亲似的。- -”
淼:“对不起对不起,老大让我临时处理一下下学期的学籍名单表。”
小珍珠:你不会还没出发吧!”
淼:“qwq。”
夏珠放下手机,尴尬地对邹薛洋笑了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邹薛洋似乎对她很感兴趣,试探地问她是不是单身,是不是独生女和京市户口之类的。
夏珠如实回答,自己不是本市人,将来可能也不会一直留在本市。
本以为他能消停点,但显然她的外貌,让邹薛洋的兴趣浓度不减,依旧在执着地问她各种问题。
夏珠消极回答,懒怠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