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娇娘也惊了,居然脱口而出这么一句,直接把事情坐实了。
本来嘛,她虽然把脸都丢尽了,但那天又没人认出她,也没多少人仔细看她的脸,她就以为此事就这么过去了,谁知会被人当众翻出来呢。
可惜老夫人心理没有她强大,顿时一口气堵在胸口,白眼一翻,晕过去了!
“老夫人!”
“祖母!”
宁濛手疾眼快地扶住她,一手托住她后脑,悄没声息的把一缕黄色微光吸回指尖,老夫人脸色眼看着灰败下去。
“娘!您怎么了,娘?”
宋仁光会对着老夫人开嚎,半点主意都没有。
宁濛,“相公,还是快点给老夫人请郎中吧。各位,请恕我们招呼不周了。”
“唉,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们。”
一个族老叹着气,带头走了。
人家出了这种事,哪还有心思摆酒唱戏,大家伙儿也没那个厚脸皮留下啊,都三三两两散了。
虽然请了城里最好的郎中,但他们都说老夫人怒极攻心,回天乏术了。
果然,老夫人昏迷了一整天,到傍晚时醒过来,嘱咐宋仁一定要照顾好宋天缘,这可是宋家的根苗。
看宋仁流着泪点头后,她就转过脸痛骂秦娇娘!
老夫人是个好强的人,没想到寿命将尽时,儿媳却出了这种丑事,要是她还有力气,能从床上爬起来一口口生啃了秦娇娘!
秦娇娘打出娘胎起,就没被人这么骂过,顿时脸上热辣辣的,仿佛被人重重扇了耳光!
可她理亏,不敢跟老夫人顶嘴,尤其还是眼看着就要不行了的老夫人,只能硬挺着挨骂。
于是,老夫人骂了个够本,咽气蹬腿了。
秦娇娘:……合着你撑着这口气,就是为了骂我!
可即使她没还嘴,气死老夫人的罪名还是落在了她头上。
她先是被人看光了身体,又气死了婆婆,要不是她娘家是比宋家还大的皇商,她只怕就得被休了!
所以在丧礼上,她很是受了冷遇,几个族老冷着脸,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她还只能咬牙硬忍着,背地里咒这几个老不死。
宁濛作为妾室,不用去前面忙活,无聊地给一株盆景剪枝,剪的它光秃秃的,再无可剪了,她放下剪子看向宋天缘,“你不用去前面忙活?”
“一波客人刚走,父亲说前面没什么事,让我回来歇会儿,免得累出病来。”
“嗯。怎么你祖母去了,你看着不太难过。”
“我也难过,只是按我的本分去难过,祖母心里其实没有我,她有的只是能给宋家延续血脉的男丁,这男丁是不是我都可以。若秦娇娘已经生了儿子,她未必会认下我,就算认下也不见得如此亲热。毕竟她看重的不是宋天缘,而是她的孙子。所以祖母去世,我也按照一个孙子的心境去难过,不多不少。”
宋天缘看着宁濛的眼睛说了这番话,不闪不避。
宁濛笑笑,摸摸他的头,“你凡事看的清楚是好,只是不要把自己活得太‘薄’了,钻了牛角尖儿反而不好了。你还小,只管好好读书,想想以后要做什么,家里这摊事有我呢。”
“是,儿子知道了。”
宁濛看着他故作严肃的样子,忍不住伸出魔爪去捏他的嫩脸蛋,生生把他捏跑了。
盆景发现没别人了,扭捏着去蹭宁濛的手,似乎在诉委屈。
“好了好了,不就误剪你几根枝嘛,赔给你好了吧。”
她手指轻抚,盆景瞬间生出几根嫩枝,变得繁茂青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