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要活,要为惨死的父亲报仇,要保护好母亲,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血债血偿! “好!” 老祖宗大喜,猛地一巴掌拍到他肩膀上,把他愣生生拍得原地矮了半截。 江野把合自己胃口的好孩子从地里拔出来,热切地看着他:“快领老祖宗回去,让老祖宗好好瞧着,你是如何让老祖宗见到血流成河的。” 江城点头,去背自己母亲。 原本瘦弱的他拖动自己母亲都成问题,遑论把人背起来了,即便他母亲并不重,他也是背不动的。 但这次,江城却轻而易举地把母亲背了起来。 路过昏死过去的赖二时,江城眼神凶狠,试图拿石头砸死赖二。 然而老祖宗催他:“走快点,你没吃饭吗?哎,对,我还没吃饭呢,快快快,老祖宗能吃下一头牛。” 江城:…… 吃牛是死罪,会死的。 啊,老祖宗本来就是死人? 那没事了。 路上,遇到路过的村人,江城如此解释。 “是我家曾爷爷,当年被拉壮丁,本以为死在外面了,谁曾想,曾爷爷不但没死,还找了回来。” 江家是外来户,本来和村人一样是泥腿子。 全靠在京城当大官的大老爷,这才一跃成为大户的。 而大老爷,便是通过科举,一举夺魁,从而翻身的。 只可惜,这位大官拒绝了勋贵的榜下捉婿,不肯休了自己的糟糠之妻,否则,江家还能更风光一些。 大老爷发家之后,便遣人把四散的族人聚拢到了一起。 江城的父亲这边也是一样,至于江家的坟里到底都埋了谁,这就只有对方自己知道了。 而江城曾爷爷那一代,时逢天灾,百姓流离失所。 大家都是逃难出来的,那就更乱了,指不定是个尸骨无存的结果。 也没人深究江城的曾爷爷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 他们只对江城父亲和江城的爷爷有印象,更多就没了。 听了江城的解释,村人好奇地看一眼江野,江野瞪回去,看什么看? 村人:…… 不得了,是个人瑞,还是个脾气不好的人瑞。 不过,“你娘怎么了?” “我娘带我去给我爹上坟,悲痛不已,又碰上曾爷爷找上门认亲,大悲之后是大喜,晕过去了。” 村人满足了好奇心,热心询问江城:“要不要帮忙?” “多谢伯伯,不过不必了。” 江城笑得很甜。 被喊伯伯的村人喜笑颜开地走远。 而上一秒笑得很甜的江城,下一秒就收起了笑脸,变得面无表情。 堪称变脸大师。 江野嘴巴干巴,在摸兜。 没能从兜里摸出瓜子的江野,跳地里,把人家刚成熟的葵花子给摘了。 那是村长家的地。 江城试图阻止,阻止失败,老祖宗的事,你少管。 阻止不了,那就加入。 江城背着还在昏迷的崔氏,帮老祖宗望风。 自小被父亲教导应当做一个坦坦荡荡,问心无愧的君子的江城,第一次做这种事。 他心跳加速,颇为紧张。 江野则完全相反,他镇定自若得,仿佛那是自家的地一样。 “老祖宗拿他的东西,是他的荣幸,他该跪下来谢老祖宗愿意拿他东西,你这样的心理素质,如何能做到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变色呢?还得历练啊。” 老祖宗摇头晃脑,一边走一边嗑瓜子。 瓜子嗑上的瞬间,老祖宗这才觉得,圆满了。 江城的家,算得上是家徒四壁。 本来不至于家徒四壁的。 为给重伤的父亲治病,变卖了一些东西。 父亲不治而亡,办理后事,又变卖了一些东西。 还有趁火打劫,偷摸顺他家东西,还美其名曰都是亲戚,他们免费帮忙,不要钱,只拿点东西当报酬的。 加上之前的江城是个药罐子,药不离口,家里就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了。 原本他们还有地,崔氏辛苦劳累些,靠着地,也能养活自己母子。 不过,地也没了。 家里只剩了一瓢麦麸。 麦麸煮出来,老祖宗尝了一口,面无表情地吞了下去,但只吞这一口,剩下的全给江城了。 江城不挑,大口大口吃得很香。 江野拿脚踢他:“我在地底下听到有人自称你老子,去,上他家拿吃的。” 江城:…… 哪壶不开提哪壶,赖二那个狗贼也配? 他恨不得手刃欺辱自己母亲的仇人,怎么可能认下这个后老子。 看他不动,江野又给了他几脚。 江城这才不情不愿地动弹了起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