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生张嘴刚要说什么,就见少帝先苦笑着开口了。
“母后,非是儿子不想为你出气,你不知,秦长明那贼人一口咬定姨……厉栗是因中毒才敢以下犯上,非是出自本心所愿,让母后你忍一忍,不要中计,他还派了人在相府守着。”
厉太后咬牙,只觉脸上的伤口更痛了,挥手将手边的东西全部都扔到地上,满眼赤红的尖叫。
“该死,他们都该死!哀家是太后,哀家是太后啊!!”
少帝对厉太后还是很有感情的,见状,上前抱住她,哀求道:“求母后保重身体,儿子一定努力为您报仇的,求您再忍一忍!”
“忍一忍,到底要忍到什么时候?今日厉栗伤我至深,都不曾受到一丝惩罚,如此这般被踩在脚下,岂不让天下人耻笑?”
少帝一僵,他不过是傀儡皇帝,被耻笑的还少吗?
厉太后看向安生,“安相,哀家被伤成这个样子,难道就这样算了?”
他刚刚看到她脸上的伤,第一反应不是心疼,而是惧怕,他进门的第一瞬,竟是去护住厉栗。
相府纵然有秦长明的人看顾厉栗的安全,但安生是相府的主人,出入相府,未必不能处置厉栗。
可是他没有,还言辞闪烁的让她暂且原谅。
这么些年,厉栗纵然是个蠢货,也终究是他的心给拉过去了。
安生脸上浮现出为难,“秦长明要为芷月护住生母,如今这个局面,太后想是须得忍一忍……,不过这不正也是咱们想要看的,秦长明越在乎芷月,咱们的计划越是稳妥。
太后,为长远计,您先放下好吗?”
“呵呵呵……哈哈哈哈……”
厉太后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这笑怎么都止不住,笑得安生都心生寒意。
笑了良久,厉太后猛的收住声音,平静下来。
安生更觉诡异,心中只觉不安。
果然,厉太后接下来的话让他愣住了。
“好,哀家暂时不动她,但是这口气哀家要出,安冲轻易放厉栗进宫,所以才导致的她伤了哀家,此事若一人都不受罚,难解哀家心头之恨!”
“母后?!”
安生都没开口,少帝先坐不住了,安冲对他忠心耿耿,也救了他好几次。
厉太后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母后重要,还是他重要?”
一句话,浇灭了少帝所有的话,母后的眼神太可怕了,压抑的都快疯了,如果不让她找一个出气口,缓一口气,恐怕她会受不得的。
也罢,就当安冲是为母受罚,大不了他吩咐行刑的人收着点手,别伤了他性命就是。
厉太后又看向安生。
这次安生没有说话,对于这几个孩子,真的不如厉栗和厉太后在他心中有地位。
更何况……
他眼神看向少帝,他还有一个这样的儿子存在。
“应该的,他确实该罚。”
厉太后这才笑了,她才不管厉栗是否在乎这个儿子,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发泄的出口。
安冲被带过来的时候,还是一脸懵的。
他知道厉栗犯了大错,也很愧疚,只想着更加忠心,好为娘亲恕罪。
厉太后眼神冷漠,“安冲,你认不认罪?”
安冲满脸愧疚,“是,臣有错。”
他心知姨母招他过来,定是要惩罚他的,如果姨母能出口气,少怪罪娘一些,也是好的。
“你认就好,来人,把他拖下去,杖责一百!”
安冲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望向厉太后,寻常人被杖责三五十就没命了,杖责一百分明就是没想他活着。
他求救的看向少帝,少帝眼神闪烁,避开了他的视线。
他又看向安生,指望父亲能为他求情,哪知安生也冷漠背过身,仿佛即将被杖杀的不是他的亲子。
安冲满心绝望,禁卫军来拖他时,他都忘了反抗。
在他即将被拖下去时。
禁卫军统领匆忙赶来,他先是向厉太后等人行了礼,然后对拖拽安冲的禁卫军挥手示意放开,这才又转身对厉太后道:
“太后勿怪,大将军听闻安侍卫忠心勇武,特意恳请陛下割爱。”
少帝脱口而出,“他可是朕的贴身侍卫!朕不……”
“看来还是得请大将军亲自来跟陛下说了!”
少帝脸色一白,秦长明看似是个好脾气的人,但平日他最不喜接近他。
禁卫军统领见气氛冷凝,也没有说别的,拱了拱手,直接就带走了安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