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庆元帝轻抚着沈娇的头发,正欲再夸她两句,就听见外面一阵喧闹。 还未等他开口询问,就见沈天佑横冲直撞闯进勤政殿,一双眼都在发红,赵行德带着一群奴才想拦,却又不敢拦。 庆元帝见他衣衫不整、赤目狼狈的模样,不由得拧紧眉头,“你怎么私出东宫?” 瞧见沈天佑,庆元帝脑子里就想起那一堆堆的弹劾折子,心情顿时不虞起来。 沈天佑凄厉的笑起来,“孤如何出不得东宫?” “你都要废了孤,好叫孤给哪个弟弟腾位置了,孤如何出不得东宫?” 沈娇眼眸微弯一秒。 今日之前,其实庆元帝还没有废太子的意思,但此刻之后,就真不一定了! “什么废太子,朕何时说过这般的话?” 庆元帝质问道。 “你将孤囚在东宫,任由那些朝臣一个一个往孤身上泼脏水,却毫不压制,难道你还不想废孤吗?” “一个满身恶名、罪恶滔天的太子,如何能继承大位?在他们嘴里,孤就差直接举兵造反了不是吗?” “放肆!” 庆元帝怒而拍桌,桌子上的东西都被震到地上,噼里啪啦摔成一团,“是谁让你出东宫的,谁跟你说这些话的?” 举兵造反? 这种话也是能随口就说的? “哈~” 沈天佑也气的直喘,“还用别人说吗?你明明封孤为太子,却纵容那些弟弟一次又一次挑衅孤,纵容他们入朝与孤作对。” “你压根就不想要太子吧。” “你只觉得孤是威胁,你怕孤想篡位,故意用弟弟制衡孤,父皇,你算什么明君!” 沈娇:“……” 敢当着庆元帝指责他不是明君? 佩服佩服,天道不愧是天道,就是霸气! 庆元帝被沈天佑气的头脑发昏,眼前一黑跌坐在椅子上,不由得伸手捂住怒意翻滚的心脏。 “你、你……” 沈天佑不服气的想再说些什么,就被赵行德找侍卫捂住嘴压制着难以动弹,他奋力挣扎着,脸憋的通红。 沈娇赶紧跪到庆元帝身侧,“父皇别气,保重自己要紧啊!赵公公,快些去叫太医来。” 赵行德匆匆领命而去。 沈天佑的吼骂声、沈娇的诱哄声、奴仆们的劝诫声糅杂在一起,整个大殿乱成一团。 吵的庆元帝额角青筋抽搐。 半晌,他猛的把桌子一推,巨大的响声令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庆元帝冷笑起来,“想废太子是吗?朕成全你。来人,太子沈天佑,不法祖德,不遵朕训,惟肆恶暴戾淫秽,难出诸口。” “专擅威权,鸠聚党羽,骄奢淫逸,贪婪凶恶,伊系亲兄毫无友爱之意,不孝不悌、不忠不仁,朕实难容忍,今昭告天地宗庙,废之,圈禁于皇子府邸,终生不得出。” 沈天佑登时宛遭暴击,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不孝不悌、不忠不仁…… 这是父皇给他的评价吗? 半晌,他几近于癫狂的大笑起来,“好!父皇,你今日废我一个,来日就能废第二个,孤等着看,哪个弟弟会落得跟孤同一个下场!” 沈天佑被侍卫拖出去,还留下一句话来戳庆元帝心窝子。 庆元帝抱住沈娇,眼眶泛红,哑着嗓问,“天佑,怎么会变成这样?” 那是他的亲手养大的太子啊,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一定是有人带坏了他! 是朝臣,还是奴仆? 沈娇安抚他良久,才哄睡庆元帝,然后转身去找傅佑安。 “怎么回事?” 她不过是出去祭个祖宗,来回行程加起来也就半个月,沈天佑这就性情大变? 他被关在东宫,被弹劾和废太子的事,是怎么传到他耳朵里去的? 她举手发誓,这件事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虽然她也想这么做,但这不是出门祭祖没来及安排吗? 傅佑安脸上挂着温柔浅笑,食指指尖轻点两下沈娇鼻尖,轻描淡写道:“我做的。” 沈娇:!!! 沈娇眼眸逐渐瞪大,“你干什么了?” 不是! 她就出个远门的功夫,傅佑安就黑化了? “只是在上书房里说了几句话。”傅佑安笑着应。 上书房…… 除去课业已经完结的大皇子,其余皇子尽数都在,也就是说沈天佑一事,已长成的皇子几乎尽数参与其中。 沈娇不由得抬手扶额,无奈道:“佑安哥哥,不是让你别参与进来吗?” “我只是动动嘴而已,查也查不到我头上,是皇子们的野心,促使他们去干这件事罢了。” 傅佑安笑的一脸和善,“大皇子下过令人疯狂的毒,贵妃安排人手日日传递消息,四皇子母族天天弹劾,五皇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