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雪啖第一次遇到见到自已后还会犯困的客人。
宋崖词没了昨日张牙舞爪的嚣张模样,反倒像是晒足了太阳起不来的小猫。
陈雪啖贴心地弹起曲调和缓的曲子。
或许是趴在桌子上睡得不甚舒服,陷入熟睡之前的宋崖词强撑着支起身子走了几步,而后一股脑倒在雕花木床上。
过程中还不忘对陈雪啖的琴声表示赞扬。
“不错,挺助眠的。”
宋崖词迷迷糊糊地想,这句话应该能激怒一个琴艺高超的人,随后安心睡去。
可宋崖词不知道的是,这是陈雪啖隔了多年后再一次舒心地弹琴。
陈雪啖弹着自已喜欢的或是和缓、或是轻快的曲子。
曲调并未感染木梨。
他听的心烦。
第5章 风流薄幸宋公子(5)
仲夏带着炙热的阳光被重重帷幔锁住,只剩下一室柔和的光。
雕花红木床上的宋崖词手臂随意地搭在枕边,脸庞上泛起不明显的红晕,唇角微翘,睡得十分香甜。
突然,一阵刺耳的噪音打破了陈雪啖和缓的琴音。
房间中央冰盆的碎冰落在地上后带翻了冰盆。
水珠溅到陈雪啖脚边,床榻上的人也被噼里啪啦的噪音惊醒。
宋崖词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微微抬头,意识还不甚清醒。
“打雷了?”
屋外艳阳高照,也亏得宋崖词能说出这样的话。
陈雪啖庆幸自已戴了面纱,否则,笑容定然无处遮掩。
在深渊里待久了,见到一个正常人便会觉得格外新奇……
睡了一觉的宋崖词终于提起精神,打算说些符合自已人设的话。
可刚刚张开嘴,音还没有出来,便听到门外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
“宋崖词在哪里?!让他出来见我!”
回应的木梨语气淡淡,“大人,你好大的官威啊。我说了,我家公子在见雪容姑娘,不方便见你。”
“青天白日便到青楼见花魁,看来宋崖词待在青州不仅毫无长进,还成了草包!”
宋崖词还没来得及愤怒,木梨已经动手了。
然而,擅于短刀的木梨虽然出招快,可对面那人的绣春刀挥下来的速度也是快如雷霆。
两刃相接,谁也不肯退让。
宋崖词端了杯茶出门,路过陈雪啖时还不忘了叮嘱他。
“雪容姑娘,今日我还有事处理,你若是想与我见面,尽可以让信使送信到宋府。”
不知道门外的两人听没听到这段话,总感觉他们打得更热闹了。
可宋崖词不愿意见血,自然要出门阻拦。
宋崖词刚刚推开门,门外的两人就都消停了。
一盏热茶把木梨从头浇到尾,“跟指挥使大人交手,你是想连累我吗?”
木梨垂眸,眼底的神色则是畅快的,他是故意把事情闹大的……
无论如何,琴音终于停了。
宋崖词自然看出木梨有小心思,这也难怪,毕竟木梨跟这位指挥使一直不对付。
空了的茶盏宋崖词也没有浪费,而是扔到那身着飞鱼服的人头上。
“楚同舟,你如今好气派啊,竟然连我的人都欺负。”
身着锦衣,气度非凡的人正是当朝锦衣卫指挥使楚同舟,也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受。
宋崖词跟楚同舟的恩怨也有些年头了,宋崖词甚至想过,在盛都散布自已面容丑陋谣言的人会不会是楚同舟……
可楚同舟的人设的确是正直善良……
淡青色的茶盏卡在楚同舟的幞头上,非但不显得滑稽,反而像是簪了一枝花。
楚同舟板着脸取走幞头上的花,“宋崖词,我今日来找你不谈私情,只谈公事。”
宋崖词冷笑,“你的脸可真够大的。”
楚同舟瞳仁如山,视线定在宋崖词身上。
“一夜的光景,盛都内七十六位个人都被投毒,其中包括我的两个弟弟,楚二跟楚三。他们之间只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昨夜接触了你。
宋崖词,这里不是青州,不是你能胡来的地方,没有人会为你脱罪,跟我走一趟吧。”
木梨上前,欲要把所有的罪责包揽到自已身上,却被宋崖词拦住。
宋崖词侧身挡在木梨身前,玩味似的看着楚同舟。
“楚大人,你这张鼻子不做狗,反而去做锦衣卫,实在是可惜了。
一夜的功夫就把沾了我气味的人全闻出来了,真是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