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们各司其职,斯宾塞去处理换下来的衣服,达伦则是回到厨房里。
只有坐到宋崖词身边的西莫心神不宁。
他隐约感觉到,自已跟屋子里的人是不太一样的。
西莫指了指自已的牙,问身边的矮个子,“你的牙,会痒吗?”
“哈,想什么?”
宋崖词没听清楚。
西莫又重复了一遍,他的声音在吵闹的房间中并不清晰,可宋崖词这一遍没有听错。
“牙,我的牙好痒……”
这一刻,宋崖词再也听不到厨房内的切菜声,和斯宾塞一刻不停地唠叨,他的世界陷入寂静,只剩下西莫小小的嘶吼声和有些奇异的画面。
宋崖词看到了一对森寒的尖牙。
西莫的身份很明显了。
毫无疑问,他是一只狼人。
此刻虽然穿着人类的衣裳,却掩饰不了它那与生俱来的野性气息。
它的双眼闪烁着绿光,亮着尖牙,警惕地打量着宋崖词。
“你呢?你的牙痒吗?”
宋崖词看的头皮发麻,“什么意思?你想吃了我?”
“不,我只想问你,你的牙呢?”
“……我暂时没有牙,但是我可以给你看看耳朵。”
前几天的修行只能暂时让宋崖词收起耳朵和放出耳朵,至于收牙和放牙,宋崖词还没有掌握。
他这几天懈怠了……
“耳朵?”
狼人看着宋崖词的发间钻出一对毛茸茸的耳朵。
“对啊,你还不能确定吗?我们是同类,你不能吃我的。”
狼人暂时后退,收起了獠牙,对着宋崖词也没有一开始那么谨慎了,“好吧……”
危险接触后的宋崖词问他,“你应该不是西莫吧?那两个人类很讨厌狼人的,你如果是狼人,绝对不可能是他们的朋友……
还是说,你其实是隐藏自已的身份然后才靠近的斯宾塞和达伦?那你也太厉害了吧。”
狼人脸上的表情很疑惑,“是吗?我都…不记得了……”
“哦,那你还记得什么?”
“……雪、血还有寒冷。”
狼人说的很笼统,宋崖词听得不明白。
“行了,不记得就算了。但你要记得在斯宾塞和达伦面前隐藏自已的牙,不要暴露了。一只狼都很难救,再多你一个我可顾不上。”
“……好。”
狼人勉强记起来的记忆中,还有一个跟自已厮杀的人。
而那个人,此刻在月光下、在冰冷的巢穴中苏醒了。
他从冰冷的地下苏醒,刺骨的寒气侵袭着他的身体。
天很快就要彻底黑下去。
一片白茫茫的雪地映入他的眼帘,四周静谧无声,只有风在呼啸。
他在洞穴中站起身来,身上只剩下一件单薄的衬衣,衬衣上血迹斑斑。
这样的出血量旁人肯定是活不成了,可他竟然醒了过来。
只是面色像雪一样白……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仿佛从未见过这样的世界。
他漫无目的地行走,尝试着走出洞穴,脚下的路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回荡在安静的洞穴中。
突然,洞口一只雪狐惊起,打破了这片寂静,他猛地转过头去,目光紧紧地盯着那只雪狐,似乎想要将其吸干血液。
但他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似乎在跟自已的意志对抗。
他站在洞口,缓缓伸出一只手。
即将消散的夕阳落在他的手上,并没有温度,只带来刺痛与灼烧感。
受痛的本能让他收回手。
看着苍白的手,他意识到什么。
西莫,一个前途无量的吸血鬼猎人变成了一只吸血鬼。
西莫仔细想了想自已遇到吸血鬼那天的所有细节。
终于在记忆深处提炼出一点零星的片段。
自已受伤后仍然没有退却,继续跟吸血鬼贴身肉搏中,或许就是在那个过程中,身上的伤口沾上了吸血鬼的血。
而这,也就变成了西莫变成吸血鬼的理由……
西莫看了看手上的伤口,而后深吸一口气冲出洞穴。
如果可以,他宁愿死在狼人的攻击下,而不是因为阳光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