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徐城见到阿柳,十分意外。
他知道这是在周家公馆工作的仆妇,周鹤亭先生在时,他就已与阿柳打过几次照面了。
“徐经理好。”阿柳也记得他,笑眯眯地打了招呼。
“可是来银行找行长?”他瞥见阿柳手中提着袋子,不知装了什么,“还是要办业务的?”
阿柳道:“我找少爷的。”
徐城指了指尽头的楼梯:“沿着楼梯往上走三层,走廊上第一扇门。”
阿柳朝他道谢,往楼梯那边去了。
徐城望着她的背影,目露思索——应该是行长特地叫她来的,大概是送什么东西。
可若是文件,一般是让银行的人去取,若是出差的行李,是司机带过来。
他摇了摇头,顶头上司的私事,与他没有关系,工作才是分内的。
徐城抬脚,往柜台的方向去了。
*
昨夜里,是少爷的司机老何告诉阿柳,太太去了朋友家里的。
阿柳觉得奇怪,因为太太出门没带司机,又是如何碰到了老何?
且老何来了,少爷没在车上坐着。
阿柳心里有种隐隐的猜测,这两个人大概是和好了。
且好得不得了。
待到今天被告知收拾些换洗的衣服去银行,阿柳的猜测尘埃落定。
她结过婚,自然也猜得出因由。
替这两个人高兴,又不知道以后这两人该如何自处?悄悄地做夫妻吗?公馆的门一关,谁又知道周家的两个主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但是,周暮觉的性情,大概不会这样委屈人。
可外界的风言风语,会呼啸着扑来的。
这么惴惴地思索着,她走到了三楼,敲响了那扇门。
“少爷,是阿柳。”她道。
里头响起了脚步声,咚咚地落在木质的踏步上。阿柳心想,看来里面还有道楼梯。
门开了。
阿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她抱着放了衣服的包裹,在门前露出点踌躇的神情。
周暮觉回身看她,道:“先坐一会儿,和太太一道回去。”
阿柳忙不迭点头,她跟在周暮觉身后,发现他身上向来光整的衬衫,堆着一道一道的褶皱。
阿柳心道,还是住家里好——衣服,总有人熨得整齐簇新。
衣裳没再经阿柳的手,周暮觉接了过去。
阿柳坐在会客的沙发上,望着他往卧室去了。
咚咚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阿柳别过头,打量着这间办公室的布置。
*
朝笙看着周暮觉打开了袋子,不由得笑道:“我说怎么这么鼓鼓囊囊的,阿柳怕不是以为我要长住在这。”
换洗的衣服都拿了两三套,更别说贴身里衣之类的。
当初阿柳劝她好好和周暮觉相处,可曾想到,事情会这般发展?
周暮觉看着那两条丝质的旗袍,问道:“要换哪身?”
朝笙随意点了一条,从周暮觉手中接了过来。
不知阿柳是否有意,两条旗袍都是高领长袖的,初夏穿这些难免闷热。
她伸手去解自己身上的衬衫,周暮觉已转过身去——
这人。
朝笙乐得不行。
夜里缠绵,贪婪索求,落下的吻近乎舐咬,什么君子克己都烟消云散。
衣料摩擦,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她唤他:“阿暮,我扣不到背后的扣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