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南亭平日里就算风评再差,那也是差在他的家庭上,对他本人大多数人其实没有深刻的印象。
现下即便知道他的身份,但看他就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大庭广众之下被无赖欺负了,还受了些看上去有点儿严重的伤,这一下子多多少少激起了部分人的同情来。
闹事者的脸色变得铁青,他显然没想到从前沉默寡言的秋南亭竟然还能噼里啪啦说这么大一堆话。
“你——你强词夺理!”闹事者气急败坏,却找不到更好的说辞来反驳。
秋南亭轻轻摇头,语气中仍是无奈:“我是否强词夺理,相信所有的旁观者都很清楚,但是你既然不愿与我言和,我也不会再跟你多说什么。”
说完,秋南亭从怀中取出几张毛票递给老板,示意再给他做一碗面。
周围的人群在短暂的沉默后,都颇有些鄙夷地小声说着这男人。
“看着有手有脚的,怎么还干这种讹人的勾当。”
“没想到秋家这小子胆子还挺大,那四个我看着要是没人,都要打人了。”
嘴硬的人自然有舆论去解决,秋南亭的目的也不是非要得到赔偿,如果这件事能让自已在镇上的处境稍微好一些,那倒不失为一个好契机。
另一边程木深和一众知青吃完饭后,先分道扬镳,背着一筐红薯拿去卖了。他运气不错,刚摆出来便有人瞧着他的红薯个头都挺不错,也挺新鲜,直接连带着两三斤左右的菌菇都一起买走了。
正打算去找秋南亭,他远远就听见街那头传来一阵阵嘈杂声,因着本就要往那边走去找人,经过小饭馆顺便就往人群里看了一眼,刚好看见正欲往外走的秋南亭。
秋南亭一半肩膀上还是油汤,老板给他拿了个毛巾擦了两下,但是效果一般。秋南亭只能略微提着肩膀上的衣服,给皮肤散散热。
程木深对上衣衫略显凌乱的秋南亭时,心猛地一紧。
“南亭!”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喊出了声,声音里夹杂着担忧。他迅速挤到秋南亭身边,目光扫过秋南亭那微微泛红,显然被热汤烫伤的肩膀,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抽痛。
他第一时间从背篓里拿出装了水的玻璃罐,给他浇了些冷水在皮肤上。
“怎么回事?”程木深压低声音,他心中气愤,只觉得这种地方的烫伤根本不可能是秋南亭自已造成的。他的眼神一瞬间像锋利的剑,扫向周围的人群,寻找着答案。
秋南亭看见程木深,嘴角就不自觉地上扬,由着他给自已处理。
“没事,一点小意外。”他轻轻拍了拍程木深的手臂,示意自已没什么大问题。
程木深自然不相信这只是“小意外”,如果没什么事,周围也不可能围这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