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是把一个下午的活给做完了,知青们嘴里念叨着课本内容,往食堂走去。
同路的大多数村民看见都有些忿忿的,不愿跟他们挨着走,看见秋南亭跟他们待在一起,更把他当异类看待了。
这种状态一直到五月末早稻收成,“实验”结果颇具成效,才稍微有所好转。
加上陈跃主动找村长协调了一番,将知青的每日工分给酌情降低了三分,双方的关系才好歹没有之前的剑拔弩张。
待到晚稻再次播种,秋南亭恍然发现已经在这里待了整整一年。
寝屋里,程木深手写的笔记纸已经堆了有十公分那么高。
熊元圆家每一次来的电话,都给大家带来更加确切,也更加令人兴奋的消息。
直至九月,国家正式宣布恢复高考,预计十一月开考。
但与此同时,知青上山下乡政策仍然没有作任何改动。
这意味着,按照规矩,这个村子里没有任何一个知青可以擅自离开。
在中央有亲人的熊元圆和另外两个男生很轻易就收到了家长开的病假证明,在接收到恢复高考的政令一周内,就被家里人接了回去。
剩下十三个知青迎来了晚稻的再一次收获,却再也没有第一次丰收的愉悦。
怎么离开,成为了他们现在唯一的论题。
熊元圆离开后,陆续又有几个有背景的子弟也各种找关系离开了村子。
直到没人再离开,剩下知青的据点变成秋南亭家,因为这里离所有的村民都远,很适合商量一些隐秘之事,而且秋南亭本人也跟他们比较亲近。
秋南亭给他们点了两盏灯,在屋外支了张桌子和几张长凳和小矮凳,知青们错落坐着。
“没想到圆圆姐走得这么快,完全没来得及打声招呼。”曾岑苦恼于这段夭折的革|命友谊,缩在小矮凳上闷闷道。
“你没来,没瞧见,圆圆姐想给我们打招呼来着,她家司机啪一下就把车门关了。”一个平日跟熊元圆和冯欣走得比较近的女孩也皱着眉,不是很想相信前段时间还亲亲热热围在一起干活背书的人抛下他们离开了。
“现在就是说,完全没有什么人能帮我们了,我们现在只能‘自救’!”
“对!‘自救’!”少年少女们听见这话,就好像回到什么烽火年代,莫名热血起来。
“他们走都是开的病假条,大家都知道吧?”
大伙都头和头凑在一起,压低了声音讨论。
“是啊!可是哪有人来给我们开证明,我们每天吃得比牛还多!”每天眼睛一睁就是干饭干活,这身体素质根本差不下来。
“咋开,我们能给镇上医院塞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