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把慕容元峥好一阵感动,连连叩首感恩。
见到他这样,慕容弘德心中又是一片唏嘘,他好好的儿子,优秀非常,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事后想想,惠妃那件事事有蹊跷,但当时只要一想到她瞒着自己,和那奸夫竟然有青梅竹马的情意,就让他一时失去了理智。
秉着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想法,哪怕是曾经挚爱,他还是一闭眼,下了死手。
但如今看着这像极了惠妃的容貌,还是有诸多感慨。
圣旨是下了,但平日里慕容元峥缩在九王宅内,几乎是从不出门的,其他皇子该有的出行马车、坐骑,他压根没有,只有一匹上了年纪的老马。
而皇帝竟然也没想到这事,估摸着,他自个都没想到自己的儿子能被底下人忽略成这样子。
于是,瞧着春蒐的日子渐近,慕容元峥就“只得”求助唯一给与他些许善意的聂暄和了。
聂暄和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了,前脚刚答应了下来,后脚慕容元嵘的声音就在慕容元峥的宅院里响了起来。
“暄和,那我也要坐你的马车。”
“四弟,父皇想看到的是大家骁勇善战、英姿勃发的模样,你深受父皇喜爱,又极擅骑射,应该率厉文武,身先士卒才对,也好让文武百官,我大盛朝百姓看看我皇室弟子的骑射本事。”
“四皇弟,要知道你如今的模样,是我想而得不到的,要不是我腿疾不便——我必会翻身上马,一展我慕容家的风姿。”慕容元峥说到这,眼中难掩失落。
“嗤……”慕容元嵘眼梢都懒得投递给他,“说得好像你赢得了我的样子,你就是腿没废了的时候,也不是我对手,哪回骑射不是输给我的?怎么,这会儿,就把问题都推到腿废了这事上来了?”
“我要是和你换一换,我就是腿废了,你射箭照样不是我对手。”
慕容元嵘左口一个腿废了,右口一个腿废了,直把耐心好如慕容元峥,都气的险些破防,专往别人伤口上撒盐。
“别废话了,慕容元峥,你不就想暄和一辆马车么?找那么多借口,我把我的马车让给你。”一脸嚣张,转头眼巴巴地望向暄和,满脸的期待,“暄和,我的马车没了,你得收留我,要不我去不了草场。”
暄和抿唇一笑,反问:“四殿下出行就这一辆马车?”
“嗯,就这一辆,本殿下一贯秉持勤俭节约的精神,向父皇看齐。”
“那坐骑呢?年前皇上还赏赐了一匹良驹给殿下,殿下赐名骐骥。”
慕容元嵘:……
他家暄和什么都好,太过聪慧这点不好,不好糊弄。
等到了第二天出发,慕容元嵘亲自监工,安顿好慕容元峥和随行小厮上了自己的马车,才不管慕容元铮阴沉的面庞,一个翻身上马,径自往丞相府方向而去。
等到了丞相府门口,就见一前一后两辆马车停在门口呢。一辆是丞相的,那另一辆自然是暄和的。他瞧着秋宁站在第一辆马车旁,便冲人笑了笑,厚着脸皮撩开帘子——
对上聂相那张老脸,满脸的笑意僵在原处。
本能的把跨出去的腿收回来,“聂相安好,我走错马车了,这就下去。”
聂文崇冷哼一声,“没走错,你想跟谁一辆马车?坐下!”
慕容元嵘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弯腰进了马车,正襟危坐,还和聂相面面相对,头皮有些发麻。
而聂府的后一辆马车内,暄和和林宛白已经坐到了一块儿。
这时候,秋宁也上了车,忍不住掩帕而笑,“小姐,还真让你说对了,四殿下看到我站在马车旁,误以为你在里头,这不,误进了相爷的马车,再也没能出来。”
林宛白笑得更开怀了:“该!这叫什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还想和他抢暄和,她家暄和最好了,才不会重色轻友。
她早在第一时间从她老爹那得到春猎的消息,就直奔相府了,他们那点速度和伎俩,还有论在暄和心目中的地位,怎么能和她比。
她家老爹是皇帝身边的禁卫统领,全权负责皇室中人安全。皇上一旦确定要出行,第一件事便是把她爹招过去负责安全事宜。
好在慕容元嵘的尴尬时刻不算太长,马车刚走没一会,他父皇就把聂相给叫了过去,陪伴圣驾去了。
慕容元嵘以平生最快的速度逃出了马车,又坐回到了骐骥身上,生怕晚一步,万一聂相又返回马车里了。
驱着马儿来到暄和的马车旁时,就看到很不让人舒心的一幕——慕容元尧那小胖墩驱马在旁,慢悠悠的晃荡,跟着马车的速度。
慕容元尧还在纠结怎么和聂暄和搭上话,就听旁边传来马蹄声,一瞅,声音支支吾吾,虚了几分:“四……四皇兄。”
“老七,你跟着相府的马车做什么?”
“我……”慕容元尧偷瞄一眼那帘子拉的紧紧的马车,时不时的车内还传出女儿家的欢声笑语,满眼的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