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要他和其他兄弟比武时,不能输。
他尽力去做,他是赢了,几乎每次都赢,然后他就开始生病了。那位面慈心苦的皇后又怎么可能允许他的武艺超过太子,父皇对他的关注超过太子。
那时候,他那位母妃在做什么?
她还在借着他生病的事,每每在父皇面前上演母子情深,说什么彻夜照顾他,说什么抄写佛经为他祈福,说什么哭干了眼泪……却一次次地借着他生病的由头,将父皇骗去她的殿中休息。
他和暄和的初次相见,就是在一次他练习到双腿打颤,手指出血,疼痛难忍,委屈到想哭的时候。
柔和的阳光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俏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那笑容比之阳光还灿烂,眼里的暖意似乎将他周身的寒意都驱散了。
后来,他才知道,小姑娘是聂相之女,经常被皇后召进宫。虽然他对母妃不抱什么希望,但他还是去旁敲侧击地问了母妃,关于小姑娘的事。
原来,她还是皇后为太子选定的太子妃。
只是小姑娘明显不愿意。他私下以为,太子皇兄那个不要脸的,哪里配得上人家小姑娘,小姑娘才这么小只,而太子皇兄的东宫里的侍妾,都有好几个了。
小姑娘为了躲皇后和太子,他是为了躲母妃,两人一拍即合,便常常躲到了一处。
时间一年又一年的过,原本皇后为了给太子和小姑娘制造机会,却变成了他和暄和越发熟稔。
其实,慕容元嵘一直觉得,他的行为有些卑劣。
暄和心思纯净,简单而纯粹,一次次在他训练受伤时安慰他,一次次在他因为被母妃利用而难过的时候、安静地陪着他,她兴许只是将他视作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和其他人无异。
可他却利用她对自己的好,暗搓搓地接近她,不断地在试探她的底线,试探她对他的容忍度。
直到,眼下。
似乎,他已经不满足于光想着她就好,光看到她就好了。
聂暄和有些纳闷,这人是怎么回事?
刚才还害羞到不行,耳朵尖尖都红透了,眼睛都不知道放哪了,身子还不断往后仰,一副好像她会吃了他的模样。
如今,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眼神是炙热的,是专注的,更是宠溺的,直白而坦荡。
“暄和,我没这么好奇,我也没什么想问你的。你如果是想问,你命人把陆洵扔到永宁宫中那事,我有什么看法,我倒是可以说一说。”
“元姝和陆洵的婚约,是元姝千方百计求来的,作为兄长,我已经尽到了告知利害关系的义务,但她仍然执迷不悟,那便随她去吧。婚期临近,她又突然反悔了。这世间的事,并不都是按照她的喜好、随着她的心意来的。”
“就算她不是大盛朝的公主,只是普通百姓,也没有这样戏耍人的,除非她有非解除婚约不可的理由,但她又只字不提。”
“父皇不会容忍她这么挑衅皇室的权威,这桩婚事本就是板上钉钉的。”
“如今,她为了满足一己私欲,去构陷其他人,拿女子的清誉开玩笑,小小年纪,被母妃宠得不知天高地厚,心思如此歹毒,没有遭到此事的反噬就已经是父皇仁慈,没有拆穿她的小把戏。”
“你不过就是让事情恢复到它原样罢了,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现在,该我了吧?”
“嗯?”
单单一个细微的音调,都让他觉得暄和无比软糯,心软得一塌糊涂。
“我没问题问你,但我有话对你说。”
慕容元嵘给自己鼓了鼓劲,踏出去的步伐,似是有千斤重,一步步地挪过去,他真怕,怕他还没走到她跟前时,她就先一步转身离开了。
本来两人离得就很近,如今他又往前挪了挪步子,两人之间仿佛尽在咫尺。
暄和仰着头,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眸里倒映着他的身影。
他微微低头,视线交汇,两人的呼吸似乎都缠绕在了一处。
慕容元嵘喉间滚动,几分心痒,极力压制着,伸手将她那双碧澄的眼睛覆盖住,因为在那,他看到了自己藏不住的心思和欲望。
感受着长长的睫毛在掌心扑闪,微微的痒,仿佛在他心尖上不断地煽风点火。
一开口,声音比之刚才还要低沉了几分,“暄,暄和,我真的心悦你,嘴上一分,眼里两分,心中七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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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回,聂相“棒打鸳鸯”后,慕容元嵘的眉头就没有舒展的时候。
谁能懂,他怀着无比忐忑的心情,紧张地等着暄和的答案。结果,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那语调里似乎还夹杂着冰渣子,“嘴上一分,是拙嘴笨腮;眼里两分,是目光短浅;至于七分在心中,那是藏在你心中,你不说,你不做,谁看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