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泪流满面的看着韩冽离开。
也转身而去。
白玦看着镜中这一幕,高悬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从此叶惊鸿再没出现过。
但朱慎还是会偶尔下山来看韩冽。
一转眼就三年过去。
叶家父母,十分操心韩冽个人之事,三年来介绍了许多未婚男女,但韩冽似乎都无动于衷,一心只醉心于医道,这使得叶家父兄们都一直为他担心。
白玦心中,半是欢喜半是忧。
不希望他因为自己,一直孑然一身,孤孤单单。
可若他真要爱上了别的人。
他怕要嫉妒发疯。
韩冽最近很忙,他几乎已经没时间去想白玦了。
爱也好恨也好,忘不掉就是忘不掉,所以三年来他推开了无数的良人,不想在想着旧人的时候,又去接纳新人。
他经历过,他知道是什么滋味。
他不会去做白玦一样的事。
而最近江南地区连发洪涝水患,下游百姓死伤无数。
朝廷刚治完了水患,瘟疫也紧跟着来了,叶家在往疫区送资源的时候,他也跟着前去了,从此就在疫区呆着,几个月都走不开。
以前一直陪着他的叶安,一到了疫区,看见了感染者的惨状。
不敢再跟着前去。
韩冽没勉强他,独自一人流连在各个疫区救人。
他喜欢这样忙碌。
忙碌,就不会去想那个该死的男人了!
这两天,他刚到一个新村子,却发现此村引起大量死亡的疫疾,与别区的竟是不同,而这新疫种感染速度快,死亡率高。
韩冽还没来得及与其它大夫一起研究新疫种,自己就先感染上了。
但村中已病倒了一大片人。
没有人能特地来照顾他。
韩冽开了些药吃了,但是两天下来也没太管用。
到第三天就倒在床上起不来,他感觉到自己在发着高热,身上冷汗直冒,软绵无力,喉咙也一阵灼烧刺痛,他只能安静的躺在小茅屋床上。
这疫症与感冒看着无异,但他知道不久后,自己的肺部就会开始溃烂。
很快会漫延向其它内脏。
大概过不了十天,他就会死。
如果我死了,那个人会难过吗。
昏昏沉沉的韩冽,模糊的想着这个问题,又觉得好笑,忙碌了几个月,这时终于可以休息几天了,有时间去想他了,却竟是这种境况下……
高烧让韩冽头痛难受。
他揪着发蜷缩在木床上,最终撑不住晕厥了。
在镜中看着这一幕的白玦,再也坐不住,已经顾不得其它,心神大乱的再次下了人界,迅速直奔疫区而来。
“君尘,君尘!”白玦撞开木门冲了进来。
抱起床上昏迷的韩冽,唤了数次都未醒来,连忙四处查看,只觉他浑身滚烫,又摸了摸他脉门,脉像却是如黄河咆哮,骤急骤缓,凶险十足。
白玦惊得手脚冰凉。
立刻将他重新放床上躺下,颤抖的拿着玉箫吹奏。
却因为担心惊怕,心绪紊乱泪流满面,竟是怎么也无法静下心来,却是强行想要进行,没吹到一半就被玉箫反噬,反噬的力量将他掀飞了出去。
他呕出了大口血。
一下白了脸。
“君尘,我定要救你。”白玦爬了起来,重新握箫。
这次他干脆闭上了眼睛,不去看韩冽,他努力平定颤抖的手,和因紧张而剧烈跳动的心,再不敢胡思乱想,摒除所有杂念,终于重新达到人箫合一的忘我境界。
在镜中观察到他去了疫去。
但因为相信他医术,所以并未太担心。
见他感染上了,他才终于开始后悔,却还始终踌躇顾虑,直到看见他陷入了昏迷,白玦终于彻底的失去了冷静理智……
“君尘,君尘……”白玦收了箫,眼见他脸上高烧的红已退去,心中长舒了口气,又俯下身轻拭着韩冽脸上的汗珠。
一边轻声的唤着他。
可韩冽始终没醒来。
白玦一阵心慌,抓着他手再次诊脉。
表情却是变了变。
他分明是醒着的,却是不肯睁开眼来。
“你不想见我,是吗?”白玦心中一痛,大颗的泪珠落在韩冽脸上,哽咽着道,“你恨着我对吗,是不是不肯再原谅我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