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媛在单间门里听着,越听后背越发凉。
她们现在说的gl游泳馆……是她去的那个gl吗?
那肖丽丽那天看到她了吗?后来、她那么丢人!
如果看见了,刚才在酒局上她怎么装不认识她?难道是等着时机给她挖坑,让她难堪?
安媛心脏扑扑直跳,手指尖发颤。
“你还别说,”肖丽丽捂嘴笑,“我忘了跟你说了,听说那天有个瘸子跑去游泳馆跟厉远表白了。怎么有这种胆的!笑死我了。”
安媛两眼发黑,感觉快要站不住了,抓着扶手把支撑着。
“瘸子?”孙冉也很诧异,“你看见了?”
肖丽丽摇头:“我要是看到了就好了呢,后来听那天去的小姐妹传的。但是事情千真万确,齐楠哥看到的。真有意思,这年头瘸子为爱是真拼啊。”
孙冉啧嘴:“我现在有点心疼厉远了,长得太帅也不好,连瘸子都要告白他。”
孙冉和肖丽丽边笑边挽着胳膊离开,谈话声渐行渐远,安媛又等了一会儿,确定没人在洗手间了,才敢出来。
安媛捂着心口,长舒了一口气。
幸好她有先见之明,没有贸然去告白,不然下场就跟赵冰柠一样,沦为别人笑柄了。
现在再笑她都不怕,那天在游泳馆的女人,是个瘸子,不会有人想到她头上。
安媛对着镜子新拍了一堆粉,认认真真重新补好妆,状态已经又调整好了。
如果赵冰柠都搞不定厉远,那这个男人就不能碰了,八成是快谁都啃不下来的硬骨头。
商策也不错啊,年纪大了点,但是也挺帅的。
安媛对着镜补了补口红,调整表情,重新燃起希望,最后打开龙头洗干净手。
抽了张纸擦干,纸球一个抛物弧度被她投进纸篓里。
其实帅不帅安媛无所谓,有钱有势才是最重要的。
没钱的帅哥,哪怕帅上天去,也跟废纸篓里的纸没有分毫区别。
*
疾驰的路上,车轮胎贴着地面摩擦出滋啦的声音。
一辆超跑在夜间公路上如疾风掠过,厉远把车开得像火箭,安姒在副驾上不停地锤他。
安姒现在想打死他,然后自己再跳车算了。
到底是怎么相信他的鬼话,答应让厉远开车送她回c大宿舍的啊。
结果一上车,她就被拉到这里,杭城的高速公路一路朝东开是郊区,跟c大的方向都是反的。
“你停车啊,你这个混蛋!”
厉远开了敞篷,呼啸的风轻而易举地卷走安姒细软的声音。
静谧的夜路上,女人的呼喊声显得尤为薄弱。
安姒没办法了,握着手里的手杖朝厉远臂上敲,麦色的臂肌上落下红红的几道印子,他仍然无动于衷。
“你不疼吗?”安姒带着哭腔,看神经病似的看他。
厉远侧眸嗤了一声,对着敞阔的前路又笑又喊:“老子怕个鬼啊!”
安姒觉得他疯了。
她现在身边有个疯子。
一个不怕疼的疯子。
说话间高速公路下行,车子却硬生生没看出来减速的意思,一直冲到了尾端,驶入正常路段。
不待安姒松一口气呢,就遇到一个转弯,车子如疾风之吻,贴合大地,被向外甩出的向心力彻底让她对“头文字d”这种老电影祛魅。
从现在开始,她恨所有开快车的男人。
但是其实安姒不知道,厉远今天开得并不算快,根本没有拿出他在赛车场一星半点儿的实力。
但是安姒哪坐过这种车,整个行程下来,发型被吹个稀碎,浑身没有哪一处不发凉。
六月的天,直到车子在路口泊停,她还在打冷颤。
厉远那边早就长腿一迈下了车,拉开她的车门,垂眸看向车里一动不动的女人,笑出声:“还不下车?等老子抱你出来?”
这是个正常人能说的话吗?
安姒动作几乎机械地解掉安全带,摸索到手杖,撑在地上,一条腿麻木地伸出车子,确定稳了,另一条不太好的右腿才踏了出来。
厉远靠在车身上,正在拢火躬身点烟。
没半点扶她一把的迹象。
安姒反而舒了口气,他要是伸手扶她,那才可怕呢。
站定身子,抬眸向四周一看。
陌生的街渠一排闪着霓虹灯的店铺,是条颇为繁华的商业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