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皮上的污泥很快被洗干净,瓜放在案板上,安姒熟练地拿刀。
正要切,刀被厉远抢了过去。
“我来。”
“你先洗手!”安姒提醒他。
厉远腮帮子微微一动,跑龙头下面冲了冲手,还顺势洗了把脸。
清凉的水拍在脸上,总算洗去些难忍的燥热。
洗好以后厉远撩起衣服下巴,动作自然地擦了两下脸上下巴上的水渍,转过来看见安姒还在边上站着。
“你先去客厅坐,我切好了端给你们。”
他一转身,紧致有力腹肌正对着安姒,小腹上的线条如山峦起伏,块块分明。
安姒烫眼似的别开脸,声音轻轻软软地:“待会儿该怎么说?”
厉远边切着西瓜边笑:“该怎么说怎么说呗,你怕什么,又没偷情。”
安姒气得想打他。
厉远侧头看了看,女人眉眼弯起,像爹毛的小猫,看得他心一软,差点手滑切到自己。
偌大的西瓜在安姒手里拿得费劲,在厉远手里跟玩似的。他单手按住西瓜,手起刀落,一劈两半,红嫩的瓜瓤漏了出来,看着就甘甜醉人。
紧跟着一半的西瓜被他二分对半,咔嚓咔嚓几下,一排好看的西瓜就被切了出来。
安姒从橱柜里拿出托盘,厉远抄刀把西瓜平放了上去。
他刀工很好,西瓜被他切成又薄又平的小块,像餐饮店上的饭后水果似的。
安姒原以为他会粗咧咧地把西瓜随便切成几个大块,要脸埋进去才能啃干净的那种。
安姒过去端盘子,厉远问:“剩下一半要切还是放冰箱?”
安姒扫一眼案板上剩下的一半,又抬眸看了看厉远。
男人刚才那会儿热得不轻,屋里开着冷气,可他的脸还是泛着潮红,跟刚剧烈运动过一样。
不仅如此,他的唇色也鲜红,嘴唇很薄,看起来很妖孽。
安姒的心不知道为什么,怦怦跳,慌乱乱的。
“你要是能吃完,你就切吧。”
“等会儿我爸要是问刚才的事,你就说……”
“就说……”
安姒想了几下,急得手杖杵了杵地板。
能说什么啊。
到底是什么理由才能解释好好的人,大街上脱成那样跟她站在一起,要干什么。
安姒皱了皱眉,气得又想打他了。
厉远把另一半西瓜放在案板上,正要下刀,手背被蓦地拍了一下,西瓜从眼底下被抽走了。
安姒抱过那半个西瓜,裹了层保鲜膜,打开冰箱塞了进去。
女人眼睑低垂,唇角耷着,明显又生气了。
“西瓜没收。”
“你别吃了。”
*
厉远手里还抄着刀,垂眸扫了一眼空荡荡的案板,没脾气了。
“行,我不吃了,你别生气。”
他轻笑一声,把刀和案板冲好挂回原来的地方。
安姒皱了皱眉:“我才没生气。”
她端起西瓜正准备走。
厉远侧了下头,看她:“那你没收西瓜惩罚我。”
安姒垂下眼,浓密的睫毛覆盖下来,压着声音淡淡地:“我没你这么幼稚。”
她声音轻软,像刷在心口的羽毛。
厉远深吸一口气,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你等会儿,就说你刚才那样是因为……”安姒顿了顿,灵机一动,“因为你有病。”
厉远扬了扬眉:“我有病?”
“嗯,对。”安姒蹙着眉,正在想方设法把事情圆得栩栩如真一些,“你就说你从小就有一种病,天气太热的时候,就要脱衣服。”
“而且你控制不住的那种,随时要脱,必须要脱。”
“不脱会死?”厉远勾着唇,眼角眯着笑。
“对,不脱会死。”安姒头点得很认真。
“那我为什么要举着衣服脱呢?”厉远笑着提醒她。
安姒皱起眉,这会儿想了好久。
厉远往后靠了靠,手撑在大理石台上,垂眸看着她。
安姒家里厨房的光线不错,明晃的日光透过窗户斜斜地照在女人半边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