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吧。
上次在她教职工宿舍楼门口他就是盲等。
癖好?
安姒仍然觉得难以置信,忍不住问他:“你几点来的?”
记不清了。
他来的时候这地铁口还没开门呢。
厉远抬臂伸了伸,活动了下筋骨,满不在乎地说:“刚来。”
安姒微松了口气,幸好没等多久。
不然的话,她感觉好像欠了他好多似的。
上次在宿舍门口他等了大半夜时间,后来见他时候眼底因为缺觉,一层明显的乌青,像个熬夜网瘾少年似的。
她该怎么还呢?
也去他家楼下等他大半夜吗?
太惊悚了。
安姒快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总觉得跟厉远在一起以后她
的脑神经也变得越来越天马行空。
紧接着,安姒又被刚刚脑海中冒出来的“在一起”这三个字,吓吓吓,吓到了。
她连续走神,都没发现厉远趁机在某几便利店买了两根烤肠和两袋牛奶,递了过来。
“我吃过早饭了。”
厉远手仍然伸着,安姒只好接过来。
肉香的烤肠咬在嘴里,香气在口腔中四溢。
挺好吃的。
“好吃吗。”
安姒点了下头。
头点完才反应过来,在回复厉远。
抬眸正对上他黑漆漆的瞳仁,闪着晶亮。
视线在半空中交汇一瞬,安姒长睫低垂,把眼挪开。
耳尖飞速窜红。
厉远目光定在安姒身上,嘴里漾起明显的笑意。
她不像从前一样抗拒害怕他了。
愿意跟他好好说话了。
*
不一会儿就到了扶手电梯处,坐上电梯就出地铁了。
厉远顺手一勾,把安姒肩上的包去掉,在手里掂了掂,没上次那么重。
他勾了勾唇,示意安姒先走。
安姒踏上扶手电梯,厉远跟在后面,两只手一伸,长胳膊大咧咧地横向撑开,形成一个人肉保护网。
万一电梯上她不小心晃动,就不会跌倒了。
安姒偷偷瞥见了他这个动作,收回视线,脸颊烫红一片。
倏然,思绪突然跳转到厉远第一次跟着她进地铁口的那一天,他也是这样一个小尾指就把她肩上的大花包勾了过去。
扶手电梯很快将他们带上地面,外面热气腾腾,阳光刺目,完全没有了地铁里的清凉。
安姒的牛奶也已经喝完了,空瓶拿在手里,视线正梭巡垃圾桶的位置。
厉远朝她摊开手,示意把垃圾给他。
安姒把奶盒子放在他的手心上,他掌心大而宽,掌纹清晰,这一会儿的功夫手心已经渗出汗珠。
他是十分怕热的体质。
厉远手掌攒紧,奶盒被受压变得憋憋地,他扬手随手一挥,稳稳地投进了垃圾洞里面,引得路过的学生看到低呼了一声“好帅”。
厉远有些得意,偏过头来看安姒,好像也在等她夸他好帅。
安姒侧眸视线一移,并没夸他。
厉远耷拉着眼皮,瞳孔里的那点愉悦淡了些。
“小伙子,还没走啊?”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苍老沙哑的声音,穿着环卫工作服。
老人举着个水杯,刚刚工作完来地铁着乘凉,看见安姒眼睛眯起来:“小姑娘很漂亮啊。”
“等了这么久就是等她呢吧。”
厉远没说话,只是偏头看看安姒,唇角勾着笑。
安姒却听出了话外有音:“阿姨,你认识他?”
“小伙子很热心,早晨我在这摔了一跤,人家都怕是碰瓷的不敢靠近我,就他二话不说把我扶了起来。”
安姒抬起头,看向厉远。
他侧着头靠在墙上,漫不经心地笑。
很多人说厉远凶,可安姒现在发现他其实挺爱笑的,就是长相硬冷,气场强,脾气爆点,让人容易误解。
“他来得早,我早班的时候就在了,不到五点。”老人又补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