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突然之间起的兴致带给安姒一种新奇感,就像小时候摸到妈妈的口红盒,偷偷对着镜子化妆的模样。
还想再试试红色。
安姒破天荒地又把西柚色的口红擦掉,涂上了她从来没有尝试过的复古红,颜色非常浓郁。
换在平时这样涂了又擦她会心疼浪费了口红,可是现在,她视线往桌上一整盒大几十只的口红扫了一眼——有效期三年,不拼命用也是浪费。
而且这个钱她也
会还给厉远的,更得用了,那么多口红,得多少钱啊。
想到这里,心痛感代替了新奇感。
安姒扫码查了下价格,深吸了一口气,打开记事本把这一笔钱又加了进去。
“姒姒,在家吗?”门口有人叫她,安姒听声音是隔壁的赵姐。
姒姒开门出去,果然看到赵姐在门口,披着头湿发。
“你吹风机能借我用一下吗?我刚才吹到一半坏了。”
“有的。”安姒回屋给她拿吹风机。
结果人刚出门,一股风从吹来直接把门带紧了,“砰”地一声巨响。
钥匙还在包里,门被反锁了。
“你有备用钥匙吗?”赵姐急忙用。
安姒第一时间摸口袋,松了口气,幸亏刚才顺手就把手机放兜里。
“没事,有的。”
她还有一把钥匙在学校办公室,工作室里也放了一间。
安姒一个人住,容易发生的意外她早就想到了。
“那你还挺细心的,有备用钥匙还好,不然你还得找人换锁。”
安姒点头:“你头发还湿着,快去吹吧。”
“行,那我明天再还你。”
安姒吸了吸气,心想不细心不行啊,万一真没有备用钥匙,她现在不知道从哪找换锁师傅不说,这一折腾又得大几百块。
欸,大学讲师说穷,恐怕谁都不信吧。
安姒有存钱的习惯,上班也有一年多了,但是就是存不下来款,每每手头有一笔小金库的时候,老天爷总会想办法设置些障碍,不是傅青书生场病,就是她自己突然不舒服,药比黄金,稍稍买一些就是一笔,更何况住个院之类的,门槛费就得千把。
而且傅青书这种还不在报销范围之内。
安姒吐了口气,看下手机,本来还宽裕的时间现在被消耗得所剩不多了。
她还得去学校拿把钥匙,不然从安媛那回来的时候就太迟了,再去学校来回,路上她会有点害怕。
*
两把钥匙都在经管楼,但是工作室在一楼,不用往办公室爬楼梯。
但是不知道厉远在不在。
安姒看了下时间已经六点四十多了,这个时候学生来机房实习的会比较多,但厉远会不会这个点还在学校加班。
“厉远加班”这句话本身听起来就很玄幻。
让她相信明天就能不用手杖,都不会相信厉远能这么勤奋。
安姒径直走进经管楼的大门,右拐熟练地摸到机房大门,门虚掩着,一推就开了。
学生们来了三分之二,都挺积极的,安姒比较满意。
紧跟着她视线一移,整个人如遭电击。
机房第二排,明显站着个高个子的人,此刻正盯着她,唇角小幅度的弯着。
不是厉远是谁!
杭城的夏,此刻外面夕阳已褪,温度仍旧直逼30度。
但安姒却觉得背脊发凉。
她闭了闭眼,垂着头一路走到自己的办公桌位置,拉开抽屉,钥匙还在原来的位置。
再一抬头,整个人吓得一颤。
他怎么走路都没声音的!
“怎么了?”厉远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她身后,声音好像就贴着她耳膜发出来,音色微哑。
夏风裹着蝉鸣,他的嗓音居然像低音炮哼着好听的歌。
安姒心在胸腔内控制不住狂跳:“拿钥匙,门被风带上了。”
她声音很轻,像缠绵的絮。
安姒准备拿了钥匙就走,指尖刚碰到钥匙的一瞬,厉远突然俯下身。
她手一滑,钥匙串掉在地砖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安姒蹲在想捡,没想到厉远也弯下腰,两个人的头顶砰地碰在了一起。
安姒瞬间鼻子一酸,被撞得生疼。
这个人浑身都是铁打的吗?
厉远很随意地捡起钥匙,弹了弹头顶,刚才那一撞对他来说跟挠痒痒没两样。
再一抬头,女人眼里蒙着层雾气,眼眸微湿,睫毛轻轻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