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远一怔,不知道她要干什么,眉稍轻轻弹了下,自然下垂的另一只手,手指微微蜷了蜷。
安姒一手平拖着他的手背,另一手的手指在他手心挠了挠,画了两个圈圈。
厉远紧抿着唇,感受着从掌心传递到全身麻痒的感觉,浑身肌肉绷直,瞳孔猛地一缩。
女人长睫微颤,不知道从哪学到的该死的哄人动作,弄得厉远心跳得如鼓,突然后悔让她哄他了。
这么哄,这不要命吗?
厉远抽手收回插回兜里,黑瞳闪了闪,唇线冷硬:“行了行了,叫你认真哄,你挠我干什么。”
安姒眨了眨眼,眼神无辜地看着他。
她认真哄了啊,这个动作是她以前看电视剧里面学的。剧里面人家都不像他这样几乎黑着脸了,更不会把手就这样抽回去。
他可真难哄啊。
安姒仰着头,表情很真正地问:“那你要我怎么哄你呢?”
“……”厉远服了,都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想的。
这么看好他的忍耐力吗?
她怎么不直接挠他喉结算了呢,谁教她的随便挠男人的手心。
随便挠男人手心。
厉远心里倏地跳了一下,扬了扬眉:“你刚才那个动作,还对谁做过?”
“啊?”安姒一愣。
“就挠痒痒的那个。”厉远抿唇。
安姒唇角微微一弯,垂眸轻声道:“只有你啊。”
她语调轻柔,脸颊上泛着微红,带着微微上扬的鼻音说出这句“只有你啊”的时候,厉远心跳剧烈到极点,下一秒就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他撇开眼去,语气也终于缓了下来:“那以后也不许对别人做。”
她当然不会对别人做。
安姒咬唇,点点头。
很乖的样子。
早这么乖的话,他会生气吗?
还用手杖戳他的脚。
厉远视线落到那根手杖上,她已经好几次把这根手杖用到他身上当武器了。厉远暗暗道,早晚要让你主人把你丢了。
安姒不知道厉远正在用意念恐吓她可怜的无辜小手杖,看他还阴鸷着一张脸不说话,以为他还在生气。
安姒没办法了,她不想惹他生气的。
女人靠近了一点,一双纤细地小手扯了厉远的衣角,很真挚地问:“你想我怎么哄呢?”
厉远有那么一瞬差点别憋住笑。
她怎么这么傻呢。
怎么哄。
他想跟她睡觉,可以吗?
厉远抬手,把她小手抓起来反握在掌心里,她手上柔软温热,那么小的手刚好能合在他的大掌里面。
他学着她刚才的样子,竖起两根手指也在她白嫩的小手心里挠了两下,又揉了揉她头顶的发旋。
只不过男人的指腹粗糙,用的力度也不似刚才安姒那么轻,揉在她手心上的感觉一点都不痒,反倒像在她手心上的什么穴位按摩。
可安姒随着他这个动作,连呼吸都放轻了,心也悬在嗓子眼,耳廓通红一片。
厉远终于低声哑笑出声,朝她后脑勺揉了揉:“不生气了。你去忙去吧。”
安姒抬起眼眸,细声问他:“真不气了?”
不气了。
还能怎么气。
这辈子都被她吃定了。
厉远点了下头,黑眸温柔。
安姒舒了口气,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我就是因为不习惯在公众场合,那样。”
“那样?”厉远真被她逗笑了。
她怎么这么纯啊。
抱抱都叫那样?
安姒神色一慌,满脸通红,心想他脸皮怎么这么厚。
厉远却想,这才哪跟哪呢。
要知道他从小生活的名利圈,别说搂搂抱抱这些小家家,什么亲昵的动作都不在话下,就算是做一些巫山云雨都没那么讲究。
安姒是他头一次遇见这么乖的女孩。
他以前不知道她会乖巧羞赧到这个程度,以为她是嫌弃他,不愿意把他带到别人面前。
那一瞬间的恼火就冲了上来,压都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