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挽着安媛的手,像是没看到她似的,从她身边淡然擦过。
所有人言笑晏晏,一番热闹喜庆的光景。
她跑去抓住厉远的手臂,他转过身来陌生冷淡地看着她。
“你为什么娶得人是我姐姐?”
男人神色冷俊地掰掉她的手:“我父亲的意愿,当然要遵守。”
“那我们之前算什么?”
“算什么?”男人唇角扯出一抹讥笑,“爱情?”
他尾音淡然落下,掷地有声,黯淡残忍:“那一文不值的东西。”
画面倏然跳过,变成了她坐在办公室里面备课,林梦在一边翘着腿追文,边看边恨恨地骂:“写得什么玩意,女主居然挡不住家族联姻的命运,被男主抛弃了?”
“作者到底会不会写啊!”
“一点女主光环都没有。”
“弃文!”
安姒陡然睁开眼睛,天已经露出大亮的光,盛夏的炎日一贯来的很早,初初七八点钟,阳光已经像正午时刺眼。
安姒闭了闭眼,梦中残余的情节在脑海中飞速撤回,很快尽留下几个残影。
尽管是梦,可梦里他冷漠脸还有冷淡的语气仍然像小刺一样扎得安姒心里酸酸痛痛的,胸腔里压着一股憋闷的感觉。
她不是女主,她没有女主光环,她只是一个普通家庭,腿有残疾,小小的大学讲师。
能扭转现在的局面吗?
他是帝都厉氏峰海的太子爷,在“不良夜”随便玩玩一晚上就够她辛辛苦苦一年的工资。
安姒第一次意识到与厉远身份的天壤之别,这是她以前从没想过的。
她从没想过会跟那个喜欢吓他的,凶巴巴的男人产生什么交集,她以为忍过了这学期硬着头皮完成“投资嘉”的项目就是她面临的最困难的事。
从前没有想过的变成在乎的,从前没有在意的,变成横亘在两人之间如今必须面对的壁垒。
安姒翻开手机,在搜索框打入“厉氏峰海”几个字,页面很快链出无数个新闻界面。
安姒撑了撑手,支起上半身,一个一个认真地看起来。
“厉氏峰海”的创业传奇,商界地位,财富量级,豪门秘辛……所有的一切从最初脑子中一个遥远模糊的黑点,慢慢变成一座巍峨的大山,在脑海中一点点勾勒出浓墨重彩。
愈发清晰。
清晰之后,却又再次愈发遥远。
遥不可及。
*
客厅里,傅青书跟安夏言有了昨天的深入交谈以后,心结打开了大半。
一早两个人从各自的卧房出来,洗漱好,傅青书一边挽着发髻一边道:“今晚你搬过来吧。”
安夏言眼睛一亮,以为自己听错了。
傅青书敛眉垂目,已经已经老了许多,可仍能看出过去美人的痕迹。
“孩子都要订婚了,我们两个还分居,给孩子做不好的榜样。”
安夏言这次听清楚了,激动地握住傅青书的手,嘴上连连道好。
安媛正在洗手间洗漱,她昨晚没睡好,心里七上八下不踏实。面前放着一桌丰硕盛宴,不要她舍不得,要她又不踏实,生怕兜出什么乱子。
用一次性洗面巾擦干脸,想来想去安媛决定今天出门找一个私家侦探,去打探一下帝都那边的消息。
昨晚上她复盘了一番。
电话里面提到舞蹈室是把她跟厉远联系在一起的信息点。安媛顺着线索猜测,最近厉远常常陪着安姒来她这里。而那天她跟厉远单独谈话的时候可
能被谁看到,就此把她跟安姒的角色弄错位了。
但,能不能将错就错呢?
厉氏那么大的家族能接受厉远取安姒进门?
毕竟她是个瘸子。
有钱人家都爱面子的。
安媛决定还是赌一赌,先找人查查情况,万一真被揭开了,也不关她的事。
电话是安夏言接的,她很无辜。
*
没等安媛落定主意,门铃响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