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开,我不热。”
“你撒谎。”
“那你也撒谎。”厉远看向安姒,终于软声道:“姒姒,我们明天去乔奇那边看看?”
安姒点点头:“好,那你提前约,他诊所挺忙的。”
厉远很意外,她这么快就答应了?
“你愿意?”
安姒又点头,唇角轻轻一翘:“你不愿意带我去?”
“愿意愿意!”男人眼里肉眼可见得惊喜。
以前跟安姒谈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能感到她的恐慌和逃避,不愿意去面对。几次之后,厉远也不知道怎么在这个问题上更好地切入,现在没想到她真的愿意了。
“你去洗澡吧。”安姒轻声道。
才半个月左右没见,厉远黑了一些,也瘦了一些,眼底下一层淡青,创业一定很辛苦。
安姒轻声道:“等我腿完全好了,你也不要再将就我了,热得时候就开空调,好不好?”
如果真的要一辈子在一起,互相都快乐才是最好的平衡点,绝不能一方一直去迁就另一方。
厉远懂安姒的意思,可是就是因为懂,心里才更酸更涩。
她精致的小脸正仰头看着他,瞳眸温柔似水。
以前他拼尽全力地追着她,只求她能看他一眼,稍微喜欢他一下下。却没想到她有一天这么热烈的回应时,他却反而惶恐起来,生怕这一切都是一场梦,生怕什么时候他一睁眼,她会突然跟他说“我们是飞鸟和鱼,真的不合适”。
飞鸟和鱼怎么不合适?
飞鸟和鱼,至死不渝。
*
厉远也的确累坏了,他做事情有些极端,不管是以前玩,还是后来遇到安姒以后对待感情上,亦或者是决定创业以后。
他心里憋着一口气,竖起信念之后会能一鼓作气把它推向极致。
在这之前他已经连续熬了四五天就睡三四个小时,如果不是今天陪安姒,也会跟前几天一样。
人在兴头上的时候不会觉得累,可一旦歇下来那股疲意才会铺天盖地反扑,恨不得睡上三天三夜都不够。
厉远现在就是这种状态,冲澡的时候他哈欠打翻天,差点在淋浴下面睡着了。
等他收拾好自己,安姒已经吃好了,正抬眸朝他这边看。
女人披着长发,穿着睡衣,温婉宜人,看到他出来,问:“冒菜和冰粉都给你留了一半,要不要?”
他赶过来的时候哪还有时间吃饭,来的时候一心只想快点见到安姒,也没觉得饿。
现在听她这样一说,还真饿了。
厉远坐过来,安姒把碗朝他面前一推,就大口消灭起来。
安姒在旁边静静地等他吃完,才道:“你最近是不是很辛苦啊。”
厉远几口吃完,擦了擦嘴,满不在乎地笑笑:“这点算什么,你男人干什么都能行。”
安姒轻笑,她相信他。
他满口得意,张扬,干什么都是十足的信息,他身上又股越挫越勇的士气,一直感染着她。
厉远沉沉地看向她,见他刚才说“你男人”的时候她都没生气,小心翼翼地又问:“姒姒,你真愿意跟了我吗?”
安姒眼眸氲着雾气,轻软地点了下头。
厉远再也按捺不住,把人抱在怀里,连着在客厅里转了好几圈,胸腔里面激动得情绪几乎要沸腾起来。
安姒勾着他的脖子,一阵天旋地转之后,视线跟他对上。
她唇角弯着弧度,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
他看着她脸上的笑容,足足愣了半晌才问:“姒姒,跟了我,你开心吗?”
安姒眨了眨眼,伸出手在他微硬的头顶摸了摸。
他以前也总爱这样摸她头顶上的发旋,她从来都不知道摸人家发旋是什么滋味,现在也要试一试。
厉远的发旋硬硬的,还有点扎手,就跟他的人一样。
冷硬的外表,孤傲冷绝。
她手心向下一压,那硬硬的发旋是倒在她掌心里,发根柔柔的。
谁也不知道,这么坚硬的发旋下,会是一根根柔软无比的发根吧。
摸过头发,安姒又开始摸他脸,从额头到眉骨,从鼻梁到薄唇。
如果当年漫天飞雪中,她能看清楚他的样子,再见面的时候会怎么样呢。
如果当时不是因为这一点不确定,她会不会当场就跟他去相认呢?
人生没有如果,也没有重来,一切的来时路都是最好的选择。
厉远被她摸得发痒,心跳得飞快,等待着女人给出的答案。
她越不说,他越紧张,紧张到抱着她的双臂都在发抖。
好半晌,安姒柔软的小唇终于张开:“当然开心。”
这个男人用一腔热血,救过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