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把目标投在这个温婉坚韧的美丽姑娘身上,期待她继续说下去,神情从鄙夷渐渐换成吃惊,再到惊叹。
安姒简单地说了一些她六年的心路历程,从病床上的绝望,到再站起来时候的感恩,从进入c大执教时候的“所求安稳”,实则“心死如灰”,再到后来超越心理芥蒂重生。
一开始因为猎奇心,可听到后来,全是因为这个姑娘本身。
她轻声细语地说着一件件发生在身上的事,难以想象肩背单薄的小女孩骨子里会这么坚韧刚强。她言之有据,态度不卑不亢,叙事逻辑严谨,用词字字珠玑,讲话时候尾音不重,但恰似流水击石,每一句都直击人心,引起强烈的共鸣感。
安姒提了提手边的素银手杖,视线凝在上面,面容在闪光灯下白皙透亮:“这是我的手杖,我赖以依靠六年的东西。”
说着,她莞尔一笑,看向身边俊逸夺目的男人,将手一松,手杖坠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与此同时与安姒清明的嗓音联合一起:“但我想很快,我就用不到手杖了。”
她看着厉远的眼睛,声线干净温柔:“有一个人说,他想做我的手杖。但是今天我也想对他说——”
无数媒体镜头拉近,屏息等待,全场针落可闻。
“我会好好复健,勇敢地给自己一个交代。我不要你做我的手杖,我不需要你扶持着我,拉着我,拽着我走。这未来一路,我们都有彼此的艰辛险阻需要面对,但这恰恰是人生的意义,我希望我们一起走下去。”
一起相互扶持,一起相互体谅。
谁也也不是谁的手杖,谁又是谁一辈子的手杖。
闪光灯不断,自发的鼓掌声不断,场面一时间极其感人。
在场的名望贵族们,有的从小在声色犬马的场合中泡大,有的半路出家逐渐在纸醉金迷中迷失自我,很难感受到这么纯粹朴实真挚的话语,莫名之间好像被安姒的经历触动,陡然间也触及到自己久违的内心真实。
对着镜头的女人,垂眸敛眉,笑起来的时候好似人间最美的鸢尾花。
现场无人不为之信服,人人开场都在好奇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入得了厉氏小少爷的法眼,至此,人人心里都有了答案。
厉铭颇为欣赏地看向安姒,接过话筒,清了清嗓子,嗓音醇厚,发言掷地有声:“如各位有见,这位就是我厉家小儿欣赏的姑娘。刚才有记者提问,是不是因为她担心自己配不上厉家,所以我们没有一次性双喜临门,同时订婚。”
厉铭几十年企业家的风范摆在那,一发言气场咄人:“是我们厉家还没有得到亲家的同意,不敢贸然攀亲。”
他的话一出,全场重新鸦雀无声。
厉铭这是何意谁还听不懂,言下之意是没有“人家配不上厉氏之说”,“是厉氏现在要好好表现才能赢得亲家同意把姑娘嫁过来”。
能让厉氏自甘自降身份护着的人,明说过来就是,“以后看谁还敢刺头惹事”,“欺负我家儿媳妇,我厉铭第一个跟他过不去”的意思。
厉铭说完,目中寒光一射,直逼刚才咄咄发问几个记者。
势必要事后追究的意思。
原本准备看笑话的闹剧却变成了给安姒抬轿子,于菡菡的脸色已经阴得比梅雨季节的乌云还黑。
临近散场,厉山踱步靠近,面上扔挂着对宾客致谢的文质彬彬的笑,暗中声音却阴了几个度。
“刚才的事,你逃不了干系。”
于菡菡对外跋扈,可厉山她是不敢惹的。原本想着安姒算是他们共同的敌人,加上她瘸又是天意,本想接机挖苦一下,好让厉远安姒双双丢脸,哪想得到局面倒戈相向,变得那么不可控。
“我错了。”于菡菡当即认错,捏着嗓音垂着眸,我见犹怜,“我这不是想给你出口气吗?”
厉山眸色一寒:“我和小远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插手。”
于菡菡一怔,没回味过来他说的这话什么意思。
厉山面色冷淡,透满煞寒:“我最后警告你一次,厉远你别动他。不要觉得你现在也是厉氏的主人了。”
厉山眸色深沉如鹰潭:“订婚而已,就算是已经结婚,也永远别想用任何事情控制我。”
于菡菡脸色一白,不敢相信厉山的话:“你!你……”
“你安安分分做好你的妻子,生儿育女,我不会亏待你的。”厉山撂下最后两句话,人已经背对着她走了好远。
于菡菡瞬间如雷轰顶,愤恨之年郁满于心。
男人都是凉薄,睡了,上过床了,就不拿她当回事了!
拿她于菡菡当什么,想要温柔贤惠的好内室,那当初别来招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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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玉德订婚宴之后,安姒的上台发言视频在网站上传播量迅速攀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