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时辰,候府便开饭了。吃过饭关系并不亲近的客人便离开了,邴温故和南锦屏被姜憬淮留了下来。
二人皆无品无阶,有人主动过来结交,一听是两个白身,圆滑的便随意聊两句找个借口体面地离开。不体面的难免说两句不好听的话。
这种情况邴温故不会上赶着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更不愿意南锦屏平白瞧别人白眼,就把人带到僻静的地方休憩。
侯夫人生辰这样的大日子,候府自要热闹一整天,歌舞戏曲到了晚上也未停歇。
日暮西沉的时候宫中来人了,来的是太子。
邴温故和南锦屏的座位靠后,邴温故有些哨兵的五感,便是距离远,也能看清太子的样貌。南锦屏的眼力就不行了,他为了能更清楚地看清太子,整个人都要贴在前排座位上了。
太子样貌英俊,着锦衣华服,戴玉冠,周身气度非凡,为人温文尔雅举止有礼,谦恭温和。
“恭祝侯夫人生辰喜乐。”太子很亲民,面对现在在朝中并无实权的侯夫人和侯爷态度亲切,并无半分怠慢。
“父皇想起今日乃侯夫人生辰,特命吾代他前来问候。”
侯夫人和侯爷哪里敢端大,忙起身要行礼,被太子按着坐回去。
“侯爷,侯夫人不必如此客气。侯爷乃朝中老臣,为大庸开疆扩土,这份功劳父皇一直记着呢。”太子仁厚恭谦。
侯爷感动的抹眼泪,“多谢圣人和殿下还记得老臣。”
侯夫人亦感恩道:“妾身生辰,还能得圣人和殿下惦记,是妾身的福气。”
“若是殿下今日不那么繁忙,还请千万留下来听段戏。”侯夫人挽留。
太子颔首。
南锦屏看了半天也没看清太子的长相,只看到一个身影,不过如此就够南锦屏激动的了。
“温故,那是太子,太子啊!咱们竟然亲眼看见了太子,还和太子参加一个寿宴,我好激动。”南锦屏竭力压低声音讲话,可是他太激动了,声音颤抖不说,音量还是有些大。
这就导致坐在他旁边的人也能听得一清二楚,左右两边之人有些嫌弃地往旁边挪了挪。然而事实上这些人也很激动,刚才的激动情绪丝毫不比南锦屏少。但是他们要端着,觉得南锦屏这样太失礼太没有教养。
邴温故注意到周围的人举动,他凑近南锦屏的耳旁,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道:“夫郎,你当着我的面看别的男人那么激动,就不怕我吃醋吗?”
南锦屏被邴温故这话惊的微微瞪大眼睛,不可置信,“你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南锦屏那双丹凤眼瞪大到圆溜溜的就特别可爱,像是一只瞪圆了眼睛的小猫咪。
邴温故没忍住噗嗤笑出声,“小郎君,现在心情可有平复下来,还那么激动吗?”
南锦屏这时候才反应过来邴温故故意逗他呢,应该是刚刚注意到左右两边人嫌弃的动作,他在意了,帮他缓解尴尬。
南锦屏心下既温暖又感动,他摇摇头,“不激动了。”
邴温故就笑了。
南锦屏小声道:“温故,候府可真有面子,府上的老夫人过生日,太子还亲自登门拜贺。”
邴温故却只是摇摇头,这贺寿也是有讲究的。如果中午那会儿太子便来,那才是真真重视。这会儿都晚上了才来,这就又有说法了。
这便是一个信号,代表着候府虽然没落了,但还不是完全没落,往日功勋到底在圣人心中留下痕迹。也提醒旁人,圣人还记得候府,旁人不可轻易欺负。但同时也提醒候府上下,皇恩浩荡,却也仅仅如此罢了。老老实实的,圣人保候府平安,若是敢有什么旁小动作,圣人绝不姑息。
邴温故正思索着这些的时候,见到姜憬淮过去拜见了太子。
姜憬淮行礼起身后,从腰间抽出万花筒,笑嘻嘻对侯夫人道:“娘娘,生辰万福,孙儿跟你求个恩典。”
侯夫人同样笑容满面,“什么事情,还值得你这么慎重,说吧。”
“娘娘,这不是孙儿借着你的生辰请了两个私交好友,他们送了一份礼物,名为万花筒,孙儿实在喜欢,想请你赏给孙儿。”这个事情什么时候说都行,姜憬淮挑在这个时候,不过是为了在太子跟前留下一分印象,也是表现候府亲情和睦之象。
侯夫人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故意逗姜憬淮道:“万花筒,我倒是第一次听说。能让你这个混世魔王记着,想来应该是个好东西,我倒是有几分好奇了,拿来我瞧瞧,究竟是什么好物能让你舍出这个脸。”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