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无涯只觉得自己的肚子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绞动着, 肠子都被绞在了一起,疼得抽搐。整个人就飞了出去, 直飞出一丈多远,后背生生撞在一棵大树上才停下来。百里无涯重重摔在地上, 一边拼命咳嗽, 一边把自己蜷缩成一团虾米。
一切不过发生在眨眼间, 众人都尚且未反应过来眼前发生了什么,傻呆呆地站着, 没有欢呼声,也没有嘘声。
就在这时候那颗被百里无涯撞到的大树猛地折断, 发出砰地一声巨响,带起阵阵尘土。
这声巨响似乎终于唤醒众人的神智,所有人都瞅向邴温故。一个个眼中的震惊之色,能把丰州城这片土地震上三震。
副手嘎巴嘎巴嘴,半天发不出一个音节。整个操场上除了百里无涯疼的哼唧声,再听不到任何声音。
“还有谁?”邴温故站在操场中央, 这一刻高大的似乎顶天立地,他勾勾手,又拽又酷,“谁还不服?”
众士兵被邴温故身上那股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震得不约而同往后退了三步,谁也不敢敌。
百里无涯能当这个军使并非关系户,靠的是真刀真枪比拼出来的。在戍边军中,他的武力值高居榜首。
现在就这样一个武力值超群的强者,能把他们所有人摁地上痛扁的强者,在邴温故手底下一招都没过,就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到现在还趴在地上哼哼唧唧,起不来身呢。
“偌大戍边军竟无一人敢应战本官一个文人吗?”邴温故再次毒舌道。
全体士兵再次不约而同吓得往后退了三步。
邴温故冷笑更甚,“连本官一个文人都打不过,还妄想打匈奴,都趁早找根绳子吊死算了,免得给武将丢人。”
众士兵被骂得一个个低着脑袋,不敢回嘴。不过兵者,到底有几分血气,觉得士可杀不可辱。
“府尹,小人愿意讨教。”有一个士兵从队伍中出列,对着邴温故摇摇拱手。
其他士兵都用看疯子的眼神看他,同他交好的士兵拽了拽他。
“你疯了,军使什么武力值你不知道?军使都在他手底下过不了一招,你讨教?你讨教啥,怎么死得不那么狼狈吗?”
士兵道:“就算他武功高强也不该拿匈奴人羞辱咱们,不管怎样,咱们都是在拿生命抵御匈奴。”
“很好,有勇气,本官很欣赏你这种不自量力的蠢货。”乍开始众人还以为邴温故是真欣赏这类人,结果半途话锋一转才知道这原来是个嘲讽句。
“出列。”邴温故喝。
士兵梗着脖子出列,邴温故对士兵勾勾手指,士兵便暴喝一声冲上去。
士兵都未看清邴温故是怎么动作的,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他整个人仰躺在地,邴温故的脚重重踩在他胸口。像是千金巨石压在胸口,重得他喘不上气,五脏肺腑都移了位。
士兵即使跟匈奴搏斗的时候,都没觉得自己哪一刻有现在这一刻离死亡这么近。他仿佛看到了黑白无常,听到了长长的勾魂索在地上拖动的声音,只等他咽下胸口这口艰难喘息的气,就把他带入地府。
士兵不知道他此刻的面容难受得多么狰狞,可是众士兵看到了,而且看的更清楚了。
他们默默后退着,然后悄悄看看前后左右,谁也不愿意站在第一排,就怕被邴温故临时起意薅出去打一顿。最后小羊羔一般缩成一团,瑟瑟发抖,而邴温故就是那吼一声,整片森林都要抖上三抖的虎王。
“废物不如!”邴温故抬脚,脚下的士兵就好似溺水之人终于被救上岸,得以呼吸,大口大口喘息着。喘的太过用力,整个人都呛咳起来。
邴温故冷酷的目光冷冷扫视众人,“从现在起都给本官按照本官的方式操练起来。”
士兵们这才敢上去扶人,“都跟你说了,军使都打不过他,你不要上去送死,你不听,现在好了。”
“送,送我,就医。”士兵艰难的喘息着道。
另一头军使被扶起来,却也疼到站不住,只能被送到郎中那里。
丰州城就这么大点地方,百里无涯这个军使大家都认识。
郎中问道:“军使大人怎么伤成这样?上次匈奴人伤的?不过看着不像新伤。况且如果匈奴人下手,就不会这般手下留情了。”
军使额头上冷汗都疼下来了,“这还手下留情,非得要了我的命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