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跳动得非常明显,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狰狞,骤然抬头,整个天空都是猩红一片,如同一颗即将被剖开的心脏,在被切开的瞬间,血雨倾倒而来,让她眼前一切都是红色的。
那红色天空仿佛连通了她的童年记忆,从陈友维的暗室里跑出来的夜晚,眼中进了血,完全擦不干,眼前的森林和小路,远方的群山和圆月,都是血一样的红。
身后树林窸窣,仿佛有拿刀的狂徒在身后催命。
她在那一片通红中慌忙地往前跑,那晚的天空仿佛下的就是血雨,她在血红的湖里溺水,挣扎着将头露出水面呼吸,一次次露出水面,一次次被旋涡拽入水下,血腥味十足的湖水灌入她的鼻腔、口腔……
心脏撕裂般发痛,但偏生没让她就此死去,让人痛不欲生。
在她垂死挣扎之际,陡然间血潮褪去,她渐渐恢复了知觉,大口大口呼吸着,仿佛溺水后劫后余生。
脸颊上满是泪痕,睁眼之际,她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
待她看清周遭,才发现原本认真开车的江述月已经取下安全带,愈发忧虑地凝视着她。
才发现车已经在公路边停下。
她慌忙抹了抹脸上的泪痕,裹着外套的身躯下意识往后挪了几分。
整个人似乎还困在梦中的情绪里,那种想说而说不出的感觉中。
“我有充分的理由去解释为什么是eros,而不是agape。”
她声音发干发哑,语气仿佛是一种酝酿已久的感慨。
江述月闻言,略微抬头,眼神与她对视了几秒,然后轻声问道:“你梦到什么了?”
他的声音低沉,却一瞬间将她带离了虚假的梦境。
陶栀子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她看着他,眼中微微闪动着某种情感,但很快,她又笑了笑,仿佛将刚刚的气氛一笔带过:“在梦里和你讨论一些古希腊的词。”
“哭什么?”江述月问道,声音低沉又温柔,带着随性的疑惑。
“梦境太复杂,记不清了。”
她情绪早已回归,脸上泪痕也渐渐变干。
江述月见她没有正面回答的意思,也没有多说什么,他低声提醒道:“我们到了。”
但是他们都没有立刻下车,而是等陶栀子慢慢从惊惧的情绪中缓过来。
她侧躺着,裹紧了身上的外套,从领口处露出一双眼睛观察着江述月的侧颜。
她的目光愈发肆无忌惮之际,江述月察觉到了什么,转头看向她。
她立刻将目光移开,假装在欣赏车的内饰。
原本她还没有在脑海中想过自己对江述月的情感可以用什么来形容,但是她的梦境反倒提醒她了——也许带有几分eros。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