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她什么都不怕了,她只怕江述月讨厌自己。
但是她从江述月眼中看不到半点对自己的厌恶,她暗自下决定,只要她能从这双冷静的眼中寻到一丝厌恶,她就会马上停止。
毫不犹豫地彻底地停止。
“述月,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陶栀子眼神纯净地看着他,开口问道。
江述月彼时的沉默似乎回答了一切,他想不出合适的回答,却仍然保持着风度,没有任何过激反应。
他变成了那个沉默的人,没有对陶栀子激进的语言吓到,但是这的确令他少了几分从容。
他漠然地收回视线,态度从容,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用比平时更加温和的语气,掷地有声地反问道:
“你知道我们相差多少岁吗?”
陶栀子没有被这个问题吓退,但是她没有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因为江述月的面容很年轻,让她根本无从猜测。
但是江述月身上沉稳倒是她不曾在同龄人身上看到的。
“我无所谓年纪。”她很灵巧地避开了对江述月年龄未知的问题。
江述月怔了怔,放缓了语调,似乎在内心做着某种权衡。
他目光落下,看着陶栀子,从他的角度里,陶栀子的周身带着某种冲动的稚气,她明媚细腻,又执拗冲动。
“栀子,”他的声音变得难以琢磨,“你我互相之间,都藏着各自的秘密,我不认为这个想法是理性的。”
陶栀子本能地感受到江述月的拒绝,但是那种拒绝是如此温柔,以至于她没有感到尖锐的痛楚。
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垂下了眼帘,仿佛在思索着什么。她极力想维持着那份自尊和独立,没有像往常那样倔强地反驳。
尽管她有无数个理由可以反驳。
但是她内心清楚,无论是江述月,还是她自己,他们筑起了厚厚的心墙,有着泾渭分明的边界。
他们互相都不知道对方所有的过去所有的故事,这样的信息差下,这份喜爱的心情还成立吗?
陶栀子偃旗息鼓,内心没有什么挫败,而是江述月太懂得一语道破利害,将她即将到来的猛烈攻势顷刻化解。
“那这样不理性的我,会让人讨厌吗?你明天还愿意和我一起去江城吗?我们还能回到五分钟以前吗?”
陶栀子面带担忧,尽管对江述月的说法表示理解,但还是不放心地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她开始有些后怕,后悔于自己的冲动,好像这份冲动就是在刻意证明,她就是棉花糖实验中那个不懂得延时满足的孩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