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于是对话框显示齐柔正在输入,断断续续,说明有可能是仓促之下打错字, 齐柔的震惊程度绝对不会亚于自己。
齐柔已经是当年被解救出来的几个孩子中最乐观的一个了, 也只有齐柔还和她保持着密切联系,其他两个孩子别说看到疑似陈友维的照片了, 就连听到这个名字都会精神瞬间崩溃。
齐柔对于陶栀子的意义在此刻格外重大,她是当年唯一可以正视这段过去的人。
齐柔打了半天的字, 发过来的只有一句话:
「就是他!!化成灰我都认识!」
紧接着齐柔马不停蹄地打来电话, 陶栀子正准备接听,却听见桥的另一头, 又想起了那生锈的三轮车的声音,伴随着几声粗重的呼吸声, 喉头带着一口老痰。
在刚看到那个有些熟悉的身影和三轮车的时候, 陶栀子立刻转头,匆促直接从反方向下了桥。
她选择了和那个老汉相反方向,这让两人迎来第二次对视。
她佯装淡定, 握着手机用余光将那人细细打量,身体紧张到了极致,浑身肌肉都是紧绷的,像是准备随时拔腿就跑。
四
肢都处于极度的僵直状态。
老汉目视前方,保持着慈祥的微笑,这反而是让陶栀子最感到疑惑的地方。
印象里陈友维是个笑面虎,总是笑里藏刀。
难道是因为衰老的原因吗,会让人显得竟然有些慈眉善目。
两人在桥上交错的时候,原本目视前方的老汉却突然看向了她。
在这无比关键的一刻,陶栀子几乎呼吸骤停,老汉叫住了她:
“姑娘……”
心里更深的恐惧被重新挖出,她顿住脚步,想趁机转身,去光明正大地进一步辨认。
回过头,看向那个三轮车上的人,后仓装着散发这恶臭的泔水桶,表面污垢不堪。
“有火吗?”
老汉停下三轮车,步履蹒跚地走了下来,行动迟缓而老态毕露,颤巍巍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皱皱巴巴的廉价香烟,抽出了一根,冲着陶栀子走来。
陶栀子定在原地,双眼死死盯住这张脸,努力让自己一切如常。
“请问,方便借个火吗?”
老汉已经离她越来越近,在五步开外的时候又重复了一遍,脸上皱纹遍布,在说话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牵扯着眼角的伤疤都发皱起来。
声音沙哑,像是声带受损过,全然不是昔日陈友维的声音,可是这带有安州口音的普通话,即便再怎么隐藏,也逃不过她这个在安州长大的人的耳朵。
笑容也不是陈友维的笑容,而是一个和蔼大爷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