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穿着雨衣,但是周身已经全部被淋湿,这里仿佛是被人遗忘的角落,庭院里照明的灯光照不到这里,恰如被世界长时间遗忘的她一样。
这过程对于她来说极为艰难,她忙活了很久还是在看到\\8 幼苗不断死去。
有好几个瞬间,她眼眶一热,但是又被雨水憋了回去。
人只要一哭,就会泄气,什么也做不了,即便要哭也要先憋着,回去再哭。
她无法解释为什么在这场景下悲从中来,大概是她想到了自己一路走来做过太多的无用功。
她抬手下意识用衣袖擦去脸上和眼里的酸涩雨水,却忘记了自己身上穿的雨衣,没有半点吸水功能。
最终咬着牙,将石块准备压在篷布上,却手下一滑,直接坠落幼苗上,将那片本应被保护的幼苗砸了个稀烂。
那一刻,心里紧绷的弦应声断裂,她无力又绝望地跌坐在地。
风雨依旧在肆虐,雨水毫不留情地从她脸上滑落,她望向天际的神情在此刻变得无望和麻木,就连雨水落在她脸上也毫无察觉。
那些脆弱,是她埋藏在心里的恶魔,唯恐有一天被残酷的生活挖出来,那些年积攒的疲惫和心酸,在这一瞬间无声地倾泻而出。
她的泪水混杂着雨水,无法分辨,她想要呼喊,想要发泄,可声音被风雨吞噬,她甚至连呜咽都显得无比微弱。
那一刻,她脑海中想起她当时和牧师的对话:
「牧师,我犯过什么罪告诉你之后,你会帮我传达给上帝吗?」
「上帝的宽恕是无限的。只要你愿意忏悔并试着弥补,你的灵魂依然可以得到救赎。」
此时她多想重新发问:
「可是牧师,我犯了什么罪,要体会这样的生活和绝罚。」
「世上如果真的有上帝,为什么我与人为善认真生活,从未轻生,可我活不下来,也死不过去。」
「世上有万千活法,为什么偏偏我遇到这一种……」
她的思绪如同风雨中的花苗,被无情地摇曳、摧折。
定定看着天际,她终于停止挣扎,往身后一躺,就着雨衣躺在湿润的泥土上。
总是像尘归尘,土归土……
鲜有这样接近大地的时刻,这让她的不满与愤懑消磨大半,内心只剩下平静的呼吸。 ', ' ')